于池同孔余摸索着前进时,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巨响,二人循声看去,只见零星的火花从空中坠落。
“那是什么?”于池满脸不解。
孔余仔细分辨一番,“似乎是……烟花?”
还未来得及深思此处为什么会有烟花,地面突然一阵轰动,雪层抖动着下滑,于池赶紧拉住孔余站好,待震动过去,才松开手。
“这是发生了何事?”先是烟花巨响,后是雪层雷动,一个不好的想法在孔余心中形成。
“于池,出事了。”
于池不明所以,但也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未待他开口,另一处突然跑出一人,大喊道:“于大人,前面那块山崖雪崩了。”
二人神色巨变,孔余往前走几步,问道:“谁朝哪边去了?”
“齐大人和温宜侍。”
于池猛地看向孔余,同时皱了眉头。
温仙月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脸颊脖颈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一股寒气萦绕在她身边,唯一的热源便是身下的温热。
她被冻得手指僵硬不可屈伸,迷糊间下意识抬手探向那热源。
勉强汲取些许温度,她回过神来,费力地睁开双眼,却见齐雁云不省人事,倒在她的身下,手臂还环在她腰间,呈保护姿态。
面上闪过几分疑惑,随即恍悟,他们先前遭遇了雪崩,身子被滚动的雪花冲得七零八散,是齐雁云一直护着她。
“言之,言之!”
温仙月轻轻拍打他的脸颊,试图把他唤醒,可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都是无济于事。
齐雁云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
他的斗篷早已不见踪迹,自己的大氅却连同人一起被他抱在怀里,没有丢失。
温仙月连忙解下大氅盖在他身上,手掌摸到他后肩时,一片濡湿。
她一愣,收回手,勉强在昏暗的环境里看清掌心的血红。
脸颊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反应过来,崩塌的雪层里肯定夹杂了一些碎石,他们身上的伤,定是被碎石划伤。
齐雁云护着她,她就只受了一些皮肉伤,可他自己却重伤昏迷。
“言之……”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只顾得上唤他,“言之,言之,齐雁云!”
温仙月急得口不择言,身体一阵发冷,她抬头往上看,隐隐可见上方在雪层夹缝间生存的微光。
看来他们是掉在山体间的沟壑中了,没有被雪层掩埋,还算是因祸得福,捡回一条命。
她定了定心神,扶起齐雁云靠着石壁坐下,救人要紧,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她扒开齐雁云的外衣,露出染血的中衣。
中衣带血,与他的皮肉黏在一处,若是贸然揭开衣物,可能会二次撕扯上伤口。
温仙月运起内力,指尖轻转点下他的几个穴道,不让伤口继续出血,又传输内力到他体内护住心脉。
一番动作下来,她的身子更觉寒冷,口间不断吐出白气,她再次拍打齐雁云的脸,叫醒他:“言之,言之,醒醒,快醒醒。”
齐雁云苍白的面容有了一丝松动,眼皮微动,剑眉皱在一处,很快转醒。
“仙月……”他声音虚弱,身子一动,就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温仙月连忙替他稳住身子,“你身上有伤,别乱动。我先替你处理后背的伤口,你身上可带药了?”
齐雁云白着嘴唇,强撑起精神:“带了,在我腰间。”
“好。”温仙月从他腰间掏出几包药粉和几瓶药碗,都写着不同的名字。
他怎么揣了那么多药?名字还奇奇怪怪的。
“哪个可以治外伤?”
“紫月是治外伤的。”
她找到名为紫月的药粉,放在自己腿上,附身过去用牙齿将他的中衣咬出一道裂缝,随后顺着裂缝将伤口周边的布料都撕掉,只留下与伤口黏在一处的那一块。
“我动手了,你受着点。”她的牙齿止不住上下打颤,这里实在太冷了,她的手指都快失去知觉。
齐雁云额上冒出冷汗,点点头,说:“你尽管动手,我能忍。”
温仙月咬咬唇,尽量放轻手上的力度,慢慢扯下那已完全浸染成血红色的布料,一条长而深的伤口暴露在她眼前。
饶是她放轻了力度,齐雁云还是疼得闷哼一声。
温仙月额头也带出了几滴汗,这里没有清水,她只得从旁边捧了一把雪握在手里捂化,怎奈她的手掌比雪粒还冰,好一会儿雪才化成雪水。
水滴沿着指缝滴落到齐雁云的衣服上,她赶紧把手里的水捧过去冲洗他的伤口,将血渍完全冲掉之后,才打开药粉洒在伤口处。
白色的药粉一接触到湿润的伤口,很快就被染成了红色。
温仙月从衣摆撕下一块布条,给他包扎好伤口,一包扎好,她连忙替他穿好衣服,手上的动作很注意,没有碰到他的伤口。
处理好,温仙月小心把他放靠在石壁上,再三确保没有弄到伤口,又把大氅盖在他的身上,她才松了口气。
她抬手擦了一把汗,想撑着地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冻僵,动弹不得。
无奈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