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抓进来之后还逃出去过?”
温仙月没想到她竟藏着这等本事,也是,被关了月余,还能如此淡定从容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但是她既然能溜出去绘制地形,为什么不直接逃出去呢?
轻罗似乎是瞧出她的疑惑,双手抱在脑后,也不打算多说:“我要是真想逃,这儿的人能奈我何。”
温仙月见她气定神闲,神情洒脱,不像是自吹自擂,可她若有这样的本事,又为何不逃,而她又是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那你为何不逃?”
轻罗曲起的双腿伸直,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一道蜿蜒狰狞的红痕深可见骨,攀附在后脚跟上。
“喏。”轻罗扬起下巴,问她:“看到了吧?”
习武之人都知道,那处是脚筋所在,伤口如此之深,怕是已经伤至脚筋。
温仙月皱起眉头,从袖口处掏出一白瓷小瓶,是齐雁云之前给她用来治疗外伤的,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我这里有些药,你忍着点,可能会疼。”
说着,她打开瓶口,俯下身去耐心细致地替她抹药。
红肿的伤口处有些许化脓,温仙月避开化脓的地方,轻柔地把药敷在伤痕处,指腹沾着清凉的药膏慢慢打圈,眼睫落下,在她蜡黄的脸上留下一层阴影,她时不时朝伤处吹气,试图减轻疼痛。
轻罗面无表情,垂眼安静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指腹擦过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不足为道,想当初她被挑掉脚筋时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这点小痛不算什么;她呼出的风软软的,抚过脚踝,牵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她突然笑了,“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何要替我上药?”
温仙月继续专注手上的动作,闻言挑起眉毛,反问她:“那你又为什么给我地形图呢?一报还一报,这相当于我给你的报酬。”
她收回手,随意放到身侧的稻草上,蹭去多余的药膏,把药瓶妥帖地收好,靠回轻罗身旁,抬眼望着压抑的顶端,青石嶙峋,不见天色。
“你可要和我携手?”她突然问到。
轻罗扭头看她:“做甚?逃出去?地形图给你了,你要逃出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必拖着我这个累赘。”
温仙月摇摇头,眉眼含笑,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精光:“非也,我是想让你同我,把这处端了。”
“哦?”轻罗等她的后话。
“他们的暴行你也看到了,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看你的气度和对武功的自信,想必是江湖人士吧。那你就不是被拐来的女子,有可能只是为了某种目的,混进来的。”环视四周,没人注意她们这里的动静,温仙月按下笑,神色认真。
“你为何按兵不动,我不知道也不想深究。但是这里即将发生异变,到时候他们被一举歼灭,你想要的,可能也不会出现。不若与我合作,控制这里的人后,我可以让你先得到你想要的。如何?”
温仙月迎上她的视线,嘴角噙着笑,眼中却无笑意,此刻她紧紧盯着轻罗,眸色坚定,仿佛认定了她会与自己合作。
她的话听上去像个提议,仔细琢磨后会发现,这更像个威胁。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用弯弯绕绕,温仙月猜中了她的身份,而后直接挑明,就赌她想要的东西于她而言,不可不得。
轻罗轻哼出声,舌尖舔过嘴角,歪过嘴角,平添几分邪气,她笑道:“你说的什么江湖,我倒是不清楚,但你一个寻常女子,怎么会知晓这里即将发生异变,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谈交易呢?如若我就是不答应,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自古贩卖人口一事,天理不容,扰乱民生,而民生问题,谁最为忧心?我不过是为其谋事,没什么唬人的名头。我不是非要靠你才能成事,只是看你有趣,不想你继续待在这儿罢了。只是到时候我们从这儿搜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会如何处置,就不知道了。”她凉凉的笑着,语气淡然自若。
轻罗眸色沉沉,不知在思忖什么,一时没有说话。
默然片刻,轻罗突然松口:“好,合作。”
温仙月笑意更甚,伸着懒腰悠悠靠着墙:“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守卫视察的时候,这时间刚好可以休息会儿。”
她也需要再调息会儿,压下毒素。
轻罗看她合上眼,耸耸肩,不再言语。
山林间,鸦声一片,诡异得叫声裹着夜色,让人止不住打寒颤。
齐雁云带着一小队人深入树林,几只赤尾蝶飞在前面,指引方向。
于池孔余已从城中赶来与他汇合,听孔余所说,那巷中下了一种可封人内力、麻痹手脚的迷药,无色无味,混在空气中不易察觉,想来温仙月也是中了那毒。
仔细辨认赤尾蝶前进的方向,齐雁云攥紧手中长剑,眉眼锋利,随时防范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正是夜深时刻,山林深处弥漫着暗沉的瘴气,一行人屏气凝神,事先服了解瘴气的解药,在昏暗的夜色下,摸索着前进。
前面的赤尾蝶飞到一座山入口处时,忽然停滞不前,迷茫地在原地转圈。
“应该就是这里了,此处地形复杂,不能确定具体位置。于池,传信众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