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腰以下的部位浸泡在水中,地道里的空气逐渐稀疏,二人皆有些透不过气。
“我们应该已经出了赵府,从这儿掉下来的泥土水分充足,我们十有八九在护城河的河床下面。爆炸还在继续,说不定会炸开护城河和这地道之间的部分,到时候我们顺着水流往上游,定能脱困。”
“有几成把握?”齐雁云一直留意着爆炸的动静,爆炸声离他们越来越近,附近的地道也完全坍塌,很快这里也会坍塌。他低头对上温仙月的视线,问到。
温仙月紧张地舔唇,眼中流露几分不安:“五成。”
要是还不等他们游出去就被流沙掩盖,那他二人便只能葬身此处了。虽然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但也有风险,她不敢想齐雁云会那么轻易把性命交给自己。
“好。”
齐雁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的提议,倒让温仙月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你不怕……”
“尽人事,听天命。既与你一道,自是要信你的。若是最后葬身此地,也只能怨时运不济。还希望到时候黄泉路上,温秀子能等等我,相互有个照应。”
他眼中露出笑意,眼神坦然温润,全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质疑,完完全全相信她。
温仙月听他说完也忍不住扬起笑容,心中的担忧也褪去不少:“好啊,齐大人到时候可不要出尔反尔,在地府埋怨我。”
二人相视一笑,拿定主意。
水位渐长,很快就淹至温仙月的肩膀,爆炸逼近,他们浮在水里,共同等待爆炸的到来。
爆炸声近在咫尺,二人对视一眼,朝彼此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埋头潜进水中。
砰地一声,头顶的地方被炸开,大量的河水突破河床的限制冲进地道里,连着河床和地道的地方瞬间崩塌,泥土陷进水里,与河底的流沙混为一体。
因着爆炸,水流十分湍急,齐雁云和温仙月紧紧拉着对方的手才没有被冲散。
待爆炸声远去,水流变缓,二人才睁开眼一齐朝上游。
“唔!”
两人好不容易冒出水面,还来不及好好喘口气,就急匆匆地往岸边游。
爬到岸上后,二人看着对方,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我还真没想到,就这样逃出来了。”齐雁云坐在地上,手臂搭在支起的右腿上,发梢的水滴掉在草地上,消失不见。
温仙月抚上胸口,后怕地吐出一口浊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我复试能过。”
齐雁云噗嗤一声笑出声,歪着头看她:“你就盼着这个啊?”
温仙月掀起衣摆扭出水分,将额前的碎发拨弄开:“是啊,奔波到上京城,就是为了能考个一官半职。若是真的考上了,也算是经此一难的慰问。”
看她如此坦然,齐雁云扬起头,注视着天上的明月。
“若是你能考上,来大理寺当职吧。”
温仙月诧异地转过头,莞尔道:“齐大人折煞我了,您那座大庙怕是用不上我这个小人物。”
齐雁云挑眉迎上她的视线,含笑道:“齐某可不认为温秀子是小人物,你要是来了大理寺,定会大有作为。”
温仙月一噎,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眸子,不自然地撇过头,垂下眼嘟囔:“本来我就是要去大理寺的。”
天色渐亮,二人歇息片刻,决定暂时放弃追查女子失踪一事。
探查地道已经惊动了赵崇,他们也丢了地道的线索,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事,最起码目前能确定,那地道的尽头,有赵崇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如此一来,调查方向便明晰了许多。
齐雁云先将温仙月送回尚司府,匆忙赶回大理寺换朝服,都来不及休息片刻,就赶到金銮殿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銮殿内,乌泱泱跪了一群人,年轻的帝王稳步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脸正色,俯瞰整个大殿。
“众爱卿平身。”
大臣们得令后站起身子,皇帝身旁的管事太监朗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江子毓今早起来着了凉,头痛欲裂,本可不用上朝,但他念着太后时常教诲自己要勤于朝政,强撑着身体来了金銮殿。
韩尚宫举着笏板走出来跪下,正色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各大臣神色各异,互相对视一眼,露出鄙夷的目光。
大魏虽许女子当官,但是如若没有大事要报,是不能上金銮殿点卯的。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见韩尚宫上朝,老一辈的大臣本就不赞同女子当官,因此面对着一品官职的韩尚宫,更多的还是嗤笑与轻蔑。
江子毓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韩尚宫,他半掩着眼眸,脸色未变:“爱卿请讲。”
韩尚宫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管事太监走下去接过来呈给江子毓,江子毓坐直身子打开奏折,略扫过大致内容后,脸色一沉。
“陛下,昨日女子科考现场,赵诗扬诬告温仙月舞弊,反被查出其违反尚司府规定,与他人私传信件。臣按律移交大理寺处理,不料兵部侍郎赵崇大人不待大理寺定罪,私自将赵诗扬接出,还劫走我尚司府秀子。昨夜幸得大理寺少卿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