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男人睡眼惺忪,面上是一片薄润的红。
雨后的桃花林,都没有他此刻的样子动人。
穿着单薄寝衣的孟清韵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羞恼地咬着红唇,用水光盈盈的眸子凶巴巴地瞪着他。
陆承瑾先是有些茫然无措,随后垂眸,委委屈屈地说:“阿韵,是你在梦里叫我别走的。”
“我……我没有!”
孟清韵没把握地辩解道。
她昨晚,确实做梦了。
梦里的陆承瑾,大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黑暗中,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孟清韵明明握着他的手,却好像握着一团泡沫,随时都会消失。
那种即将失去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如同坠崖,她怕极了。
貌似,她喊了好多声“小九别走”。
“你有,你抓着我的袖子,一声声喊得特别可怜,我怎么忍心走呢。”
陆承瑾眨着无辜的桃花眸,像是明明没有做错事,却被冤枉的孩子。
“你胡说……”
孟清韵嘴硬不肯承认。
她可是坚强勇敢,一往无前,洒脱自如的天才神医,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
“你有,我可以作证。”空间都觉得陆承瑾很冤枉,为他辩解道,“下次我应该把你说的话录下来,这样你就不能抵赖了。”
孟清韵:“……”
她顿时没有了和陆承瑾对质的勇气,怂怂地把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片粉润的脸颊。
陆承瑾对她害羞的样子爱不释手,勾住她的小脚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开心得像小狗狗一样,在她的颈间乱拱。
“阿韵,你刚才叫我孟小九了。”
孟清韵的手掌,本是用力抵在陆承瑾的胸口,听了这话,手上的力道忽然就消失了,软绵绵地搭在了他的肩头。
刚睡醒的那句话,是她不假思索喊出口的。
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陆承瑾和孟小九,已经合二为一了。
她不再抗拒陆承瑾的亲近,放松了紧绷的腰肢,软软地喊道:“小九?”
“嗯。”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孟清韵的唇角渐渐勾起甜蜜的笑意。
突然,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抬眸,将陆承瑾的头禁锢在自己的双手之间,审问道:“如果你没有半夜偷偷溜进来,怎么会听到我说梦话?”
所以,还是这只小奶狗,半夜起了坏心思!
“我做噩梦了。”
陆承瑾老老实实地说,“跟你一起睡,那些噩梦才不会出现。”
“所以你就半夜跑到我床边?”
这是妥妥的变态行为好吗?
“如果你昨晚没把我赶走,我也不用半夜偷偷跑来了。”
陆承瑾一下一下,捏着她腰上的软肉,软乎乎地乞求道,“阿韵,不要再赶我走了,好不好?”
孟清韵一向对小奶狗的撒娇攻势没有抵抗力,而且,有他在,自己睡得也很踏实。
一个害怕黑暗,一个需要小火炉。
貌似她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你为什么怕黑?”她好奇地问道。
被她一问,陆承瑾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
每每想到这双眼睛,他就会被洪水般的愧疚感淹没,如堕十八层地狱。
心中那个久创不愈的伤口,就会血淋淋地疼痛。
他不愿向任何人提起,但阿韵既然问了,他愿意毫不保留地说出来。
“三年前,我率军攻打盛国的都城,在城墙上——”
“扣扣扣。”
“公子,傅将军已经到林霜院了。”
穆白在门外说道。
“知道了。”
屋内传来陆承瑾没有波澜的声音。
他撇了撇嘴。
一大早就不见公子的踪影,果然在小妖女的屋子里。
公子,怎么就被她吃得死死的?
“傅将军是谁?”
孟清韵问道。
陆承瑾起身,孟清韵很自然地帮他拿过衣服,一件一件穿好。
为他穿衣洗漱,已经成了习惯。
她知道陆承瑾之前故意装作不会穿衣洗漱,好制造更多和她亲近的机会。
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生气了。
看着帮他扣腰带的小狐狸,陆承瑾的心口暖洋洋的,仿佛失去的一切都找回来了。
“傅将军就是傅元容,是铁翼军的都统,跟随我征战多年,是我的得力干将。”
“昨天把小皇帝叫走,说边关有大事发生的,是不是就是傅元容?”
孟清韵想起了那个说话铿锵有力的年轻将军。
“嗯。”
哼,怪不得,他说小皇帝最近会很忙,没时间出宫。
陆承瑾觉得腰间一紧,呼吸困难,原来是孟清韵将他的腰带收紧。
乌溜溜的大眼睛,危险地眯起,“是不是你派傅元容,把小皇帝叫走的?”
陆承瑾憋着气,英俊的脸逐渐涨红,“你陪他逛了一天,他还缠着你不放……”
孟清韵猛地松开他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