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云澜怅然若失,下意识想要跟着前去。待其走了两步,猛然间停住:自己去算怎么回事?好歹是目前华夏最为顶尖的外勤人员,刚刚是怎么了?居然竟似丢了魂魄,哪里还有半分理智在?
人间百态,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迫不得。这是她的自由,便是她的兄弟、父母乃至爱人(如果有的话)都无权干涉。
即便心中如此这般宽慰自己,都云澜仍旧不免有些郁闷,就像是看见一枚绝世美玉,即将被人毁去。
只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
“啧啧啧,是不是看了羡慕嫉妒恨,只是囊中羞涩。想着假如自己年少有为不自卑,早就妻妾美人一大堆。呸,男人果真一个货色,下半身思考的的低级动物。”
都云澜一时不备,居然被那声音来源近到身前,方才反应过来。初始时听到熟悉的普通话,还有些亲切,之后的话语,虽然不太好听,却也算有两分道理。可是这话怎么越说越露骨,倒似在直接人身攻击。
这都哪到哪?自己至于那么不堪么?
但此刻没时间反应考虑这些,虽然刚刚确实有些神不附体,但多年来养成的戒备,哪怕仅凭肌肉记忆以及神经下意识操控,都云澜自信绝不会让普通人可以轻易靠近己身。
既然问题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那么,排除一些的可能,最后剩下的便是,说话这人绝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念及此,不知此人的目的,贸然让其接近,这对于特工而言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都云澜临危不乱,外表看似平常,实则全身暗暗戒备,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难。而右脚已然不动声色地向后挪移了半步:此举,既保证了暴起发难时,可以提供身子一个突然的加速。类似于短跑运动员的踏板加速器!又可以作为或撤退或躲避时,向后腾挪的一个前站。
待做完这一切,都云澜方才抬起头,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乃是一个年轻女孩,着一身略显陈旧的红色制式t恤,胸前似乎曾经印有logo,却久经岁月,已然看不清。再往上瞧,一张清秀的脸,一头干练的高马尾,随着女孩的话语,在空气中一跳一跳,尽显活力。
“喂,美女,我和你很熟么?你了解我么?就这么轻率地给我贴上淫棍的标签?要知道港城可是法治社会,肆意抹黑,小心告你诽谤。”
“啧啧啧,能到春杏街来的,还能有什么货色?而且你这人也算是色鬼中的极品,旁人都是傍晚行动,大都要遮掩面目。你倒好,急不可耐,大早上就上杆子蹲着了。”
隐隐间,虽然尚未得到确认,都云澜已经从所遇到的人的言谈中可以得出。这条德馨街,只怕在港城赫然是赫赫有名的烟花之地。而眼前的这座会所,更有可能便是一切的根源。
念及此,都云澜也明白了,为何这条街道坐落于中心区域,大白天却荒凉寂静。敢情都是晚上做生意,白天休息。
“怎么?被我撕破了你虚伪的面具,无言以对了么?”见都云澜没有言语,女孩露出胜利的手势,喋喋不休,继续以语言为利刃,狠狠抨击着面前这个男人。
这小妮子倒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在港城这片物欲横流的地方,实在难得一见。但是,冤枉别人,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而且先入为主,固执己见,这可就不对了。
想到这儿,都云澜也没了调侃的性子,冷着一张脸:“小姐,既然你武断地说我是一个老色鬼,一个嫖客。那么你呢?一个勉强算是有两分姿色的女子,大早上在这儿,衣不蔽体,睡眼稀松。莫不是昨晚‘加班’辛苦了?”
着重的“加班”二字,加上都云澜特意表现出来的猥琐表情。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知道其意有所指,在暗讽她便是此地某处烟花场所里面的性工作者。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对方不辨其中缘由,只是单单见到自己待在王府会所门口,就将自己扣上了老淫棍的帽子。那都云澜自然不是吃亏的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帽子谁不会扣呢?
在华夏,男女平等,不过是喊了数十年的口号。内里还是存在差别。边说眼前的事:一个男子被人说成贪欢宿鸡,搁古代乃是不羁风流的才子做派,就是现代,也是不少男人心底暗暗艳羡的海王,恨不得以己代替;而一旦一个女孩被人说成做鸡,在古代也是上不得台面,宗族无光。即便是现代,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因此,一听懂都云澜话语中的含沙射影。迎面女子当即怒火中烧,银牙紧咬,一对原本稀松朦胧的眼睛,愤怒地睁得老大,里面好似射出两道看不见的杀意。
而反观都云澜,似乎为了气气对方,越发做出痞子一般的混不吝的样子,毫不在意,满不在乎。
一场大战,看似避免不了。
然而,就在此刻,两道咳嗽声蓦然间从都云澜身后的那间破旧书店传出。就像是一盆凉水,一刹那将女孩这团即将喷涌爆发的火山熄灭。其忐忑地越过都云澜阻挡的身子,瞅了瞅书店方向。却见那儿依旧空空如也,并未有半个人影出现。女孩略微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压抑住火气,随后又喃喃细语道:“叶梦韵啊叶梦韵,好歹也是军情九处外驻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