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暗自心想,他是看过田家的宅院设计的,典型的中字型,前后有隔,以中轴线的通道贯穿全院,东南西北四面皆能气通八方,那风水先生是个有些真本事的人,当然修房时也有田老太的布置,难怪田家院中连茅厕所在位置都颇有讲究,原在田家还有这么一个与茅厕息息相关的故事,怕不是田老爷子那次去后院小便,这田家人早都饿死了。
在座的田一龙朋友想来是不曾听说过这事,皆是一副听故事的样子,是津津有味,谁能想他们所在的脚下竟还有一处墓。
不说田家人是做了如何的想法,明知下面有墓,还在上边建房,那住在里面的人该是什么想法?
封羽忽的就想起封家宅院,远在燕山之上,当年封家先人是怎么想的?那时正值封家如日中天,在京城里选处地儿修个宅子应该不是问题,为何非要在那偏山上修宅呢?
我靠,莫非封家地下也有墓?封家先人和田家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封羽被自己联想吓了一跳,立马将其打住。
张秀贤对田家宅子如何不感兴趣,他看着铜鼎问说:“田大叔,怎么这地底下挖出来的铜鼎能当供香的香炉用?难道没个其他炉子插香了?这东西应该非常值钱才是。”
封羽也跟着问了句,“田叔伯,为何田老姑要用铜鼎上香,上的还是四炷香?”
在场的人也都表示迟疑,上香仙三鬼四的道理,寻常人家应该明白,何况田家这种门户。
谁家的老人死了不是三炷高香,希望老人家能仙游圣地的,田一龙插四炷香的意思不是成心在咒田老太变成了鬼么?
“这是老太太的意思,娘说那是她的命,阴曹要她下去,她为了田家冲了太岁一事去了趟下边,回来说自己在地下得了份差事,以后逢年过节,上香得上四炷,这样她老人家才能收到供奉。”
封清支吾了声:“到下面得了份差事?她还说过什么?”
“下葬时按照老太太意思,四角上都用石头把棺椁顶了起来,当中悬空,还盖了加了福禄寿的黄油布,埋在了西山阴处,五米二深坑,不立碑,不堆土,只种了一片尾巴花好给家里人能找着。”
封清听完这话,觉得没什么毛病,要说下地界当差不是个简单事儿,方方面面都要俱全,阴曹那边自然有它的打算,既然是田老太的意愿,活着的子孙自然照办就是。
张秀贤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只问那铜鼎如何,田老太去不去下面当差和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到时候自己下去还能走个后门还是怎么。
“我说,这儿和那铜鼎有什么关系?”
田一龙解释道:“诸位且有不知,我田家宅院下的这处墓址,是个风水地,这鼎看着不起眼,可是个奇物,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特地让人从后面取了出来,说用这铜鼎敬鬼神通有直达之效,从我爷爷那儿开始,一切便都是命数了。”
张秀贤耐不住起身去看,发现这鼎好像真与其他铜鼎不同,鼎身
上的纹饰近看之下宛如一个张口瞪眼的鬼脸,张秀贤让吓了个激灵,急忙坐回来,喝了口酒压惊。
这时恐怕这铜鼎白送张秀贤他都不会去要,张秀贤确实让吓了一跳,那铜鼎上的鬼脸远看并不明显,不是张秀贤亲口跟封羽叙说,封羽也难看出端倪来。
“封羽,你信命么?”
封羽不知张秀贤从何而来这一句,漫不经心回答:“我信你个头。”
张秀贤白了眼封羽,低声避开桌上其他人,说道:“我刚才就那么看了一眼,你猜我看着什么了?”
封羽以为张秀贤在扯什么别的,不以为然的沉默。
“我他娘的看着那个女子了...”
“哪个?”
“狐大仙神殿里的那个光屁股女子!”
封羽认真看了眼,还以为张秀贤在田家看着京城的那个老情人了,不想张秀贤竟说了这么一个人来。
“你是认真的?”封羽把目光看向正中间的铜鼎,觉得张秀贤的话不像是在胡说八道,这种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封羽没瞧出个究竟来,他让张秀贤先吃饭,这事儿完后再说。
封清瞅了眼二人,眼神太过深沉,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不予言语。
饭吃的不紧不慢,一众人洋洋洒洒,喝得都上了头,山西人的招待之道,酒酣才见停。
于是酒足饭饱后,人陆陆续续从田家离去。
天色阴暗,时间已近夜深,封羽心念着张秀贤的话,想等众人散去后,好好瞧一瞧那铜鼎。
不料,老爹封清差人来请,说有话要封羽过去,封羽等不到饭桌上的人离去,留了张秀贤等候,自己跟着伙计去见了自己老爹,鬼知道这是又在玩什么幺蛾子,这么晚叫封羽过去,一准不是嘘寒问暖的。
封家向来都是个严肃的家族,大概跟其职业有关,长辈对后辈的关爱,不会体现在生活上,更多的是在体现在经验上的传授,老辈人的经验,自然不希望后辈人再反同样的问题。
所以,在封家里,女性则有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番地位。
封羽跟着伙计穿过田家中间过道,到了后面的房间,老爹封清正在屋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