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的婚宴中心,婚礼已经到了最热烈、最关键的时刻,夫妻对拜开始了,在一群彩衣女子舒缓的舞蹈中,面无表情的新娘开始盈盈下拜。
突然地,那新娘子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一手抚胸,眼泪从迷离的美目涌出。新娘子只好一手撑地,艰难地挣扎了两下,勉强摆正姿势,以跪坐的方式,冲着对面的新郎,艰难地弯了一下腰,算是完成了最后一步。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打湿了婚服。
看到这一幕的许多人都是愣了一下。新娘的父亲,微露愧色,新娘的母亲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新郎的母亲,那个接了电话回来的中年女人,面对新娘那绝美的容颜,却露出了不屑地目光来。
“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白头到老。现在,送入洞房......”,随着司仪的化解,现场又恢复了喜气洋洋,新娘子在两个伴娘的搀扶下,缓缓走向二楼的婚房。
新郎、新郎进入洞房也是一套复杂流程。本来春风满面的新郎,在新娘子出现问题后,也是强颜欢笑,为前来祝贺的客人一一敬酒后,在两名伴郎的搀扶下,醉醺醺的上了二楼。
婚礼现场的人,已经明显能感觉到,男方的母亲,那种上位者的气场在迅速攀升,脸色阴冷的她站在一边,谁也不理,不停地打着电话,似是在确认着什么。
随即,脸上那种压抑不住的狂喜浮现,走到正在喜笑颜开,为亲友敬酒的丈夫身边,耳语了一阵。
......
工地内死一般沉寂中,伴随着此起彼伏凄厉地惨叫声,四五辆挖掘机隆隆驶进工地,五六名戴着安全帽的人手持各种工具,也随着车辆走了进来,天色微明的时候,这些车辆和人员撤出了工地。
仿佛,昨天夜里,这里一切,都像是没发生一样,又恢复了那种死一般的沉寂。
褚桃树下,落苏躺在地上,一根粗大的钢筋穿过胸口,上面沾满了斑斑血迹。这样的现场,似是落苏自己不小心掉下大树,恰巧被插在地面上的钢筋穿透了一样。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落苏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褚桃树繁茂的枝叶,两条树枝低低垂下,从枝条上散发出一道道氤氲的雾气,直奔自己的伤口。
落苏能清晰的感受到,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剧烈的疼痛。同时,体内有一道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在游走在全身,勉强维持着自己微弱的气息。
看到插在胸口处的钢筋,意识模糊的落苏明白,必须拔出来,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个钢筋正紧紧贴着自己的心脏,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会被这道钢筋上的螺纹碰到。
只有把钢筋拔出来,自己才有可能,在那道温暖气息的帮助下,慢慢恢复。
落苏紧闭双眼,积攒着微弱的气力。
喘息了一会后,双手抓住钢筋,缓缓发力,钢筋被慢慢拔出地面,随着钢筋在身体内的抽动,那种钢筋表面上螺纹摩擦血肉产生的痛苦,几乎让落苏再度昏厥。
终于,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带着斑斑血迹的钢筋被拔了出来,鲜血涌出,露出里面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脏。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落苏,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而此时,那座豪华婚房内,身穿大红喜服的倩影,似是冥冥中有了感应,枯坐在阳台上的她,猛地抬头,凄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绝,缓步走出了婚房。
傍晚时分,昏暗的天空,云幕低垂,豆大的雨滴开着飘落。身穿大红喜服的少女,出现在郊区菜市场内,散乱的发辫搭在胸前,走向惊讶不已的王大娘。
在王大娘的印象里,落苏可没有什么亲人。落苏家可是六代单传,连个五服以内的亲人都没有。落苏的母亲,是落苏姥爷八十多岁的时候收养的,更别提有什么娘舅和姨母,表姐表妹。
当听到这个绝美的女孩儿,是来打听落苏的时候,王大娘立即激动起来,“难道是小落苏有出息了,竟然有女孩儿来主动找”,只是,这张让人说不出的凄美面容,让人心里一阵阵发疼。
此时的王大娘,已经被心中的狂喜填满了心胸,顾不得多想,这么美的女孩能来找落苏,说明落苏出息了,这是有了女朋友了。赶紧为女孩子指了路,絮叨中把落苏狠狠夸了一通。
昏暗的天空,陡然间雷电交加,扯天连地的瓢泼大雨似是无尽无休,一尺多深的雨水中,泡在雨水中的落苏,身体上下起伏,像是一具漂浮的死尸。
少女出现在院内的时候,借着闪电的亮光,看到了褚桃树下的落苏,悲呼一声,蹚着一尺多深的雨水,踉踉跄跄扑倒在落苏的身前,看着胸前那恐怖的血洞,嘴唇颤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是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落苏,凳子坐着不舒服,把我的凳子修一修.....”
“老苏,我发辫散了,过来重新编一下......”
少女红润的嘴巴微张,用尖尖的牙齿把胶带断开,“落苏你看,胶带不是你那么撕的,要学我,用牙尖一咬就断了,快,把我折叠的小船粘好......”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