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深邃,浩渺无垠,浩瀚星空,壮美神秘。
炎黄历八千四百年。从十万公里高空看向这个著名的蔚蓝色星球,呈现出的却不是蔚蓝色的靓丽美景,而是被一圈淡淡的灰色雾霾缠绕。一道淡淡的虚影,似是从遥远的虚空延伸至地球的巨大纽带,在万米高空处渐渐清晰。
随即一道彩色的流星激射而来,凌空爆开,爆发出炫目的亮光,血红的烟花一般四溅开来,灿烂而凄美。
这一刻,东方大地,华灯初上,街市如昼,流光溢彩,繁忙而祥和。
这是一座“三线”小城市,南郊有一片方圆十余公里、搁置了十来年的工地,工地的南侧是一座不到一百多米高的小土山。斑驳的围栏和到处高十余米的土堆,说明这里曾经是机器轰鸣的工地。
里面是纵横交错的硬化道路,但路旁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枯草、灌木,与城区内的繁华、整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影影绰绰的三个人下了土山,“这是二百,妈的,每次都能遇到你”,月光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大胖子抽出两张纸币,仍在地上,带着两名窈窕的女人上了车,一溜烟走了。
车辆远去,淡淡的月光恢复了明亮。不远处,对面草丛里一个瘦弱的少年,喜笑颜开地跑了上来,捡起地上的纸币,小心翼翼的揣起来,“今天收成不错”,黑墨如玉的眼睛合成了一条缝,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看得出来,少年今天的心情很好。
落苏的家就在这片工地里面、小土山下的不远处。俗话说“坡前安家人财两旺,坡后建房人财两空”。因此,六代单传的落苏不到十二岁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当年他家的房子被临时征用成了工地用房,改造成了一拉溜十几间的双层板房。
工地烂尾后,房子还在的落苏,理所当然的没被安置。当时才十四岁的落苏哪里懂得里面的“弯弯绕绕”,签了字,屁颠屁颠搬了回来。
施工队撤走的时候,老板还算厚道,见落苏一个人没着没落的,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拆掉板房,再说就是拆了也卖不了几个钱,不但没有拆,还留下了水电、做饭的餐具、床板、桌子等生活设施。
落苏只念了一年半的高中,就因为和别人“打架”,被开除了。才十七岁的落苏去菜市场王大娘那里帮忙,遇见原来本村的人,才知道自己的宅基地使用权没了,随时会被人家扫地出门。
知道了真像的落苏再去找已经晚了,当年的人早就“吃饱喝足”去了大城市。不过,找了几趟也不是没效果,被安排到这里成了“守夜人”。
原来的“守夜人”老李头,一天夜里“被摔断了腿”,辞职回家去了。这件事,落苏就是现场的目击者。这老头实在让人讨厌,见了落苏就是骂骂咧咧的。
对人刻薄也就算了,他还整天色眯眯的,见了人家“游玩”的事就是狮子大开口,就连谈恋爱的穷学生也不放过。“被摔断腿”的第二天,落苏趁机报复了一把,“这老头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凭这一句话,让落苏得了不少的好处。
从此,落苏成了“守夜人”,每个月一千五百元的工资,里面的空地随便种,水电费全免。任务也不重,其实就是看着里面的变压器、电线、水管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夜里不被人拆了拉走就行。落苏嫌弃老李头大门外的板房太腥臊,就继续住在位于工地内自己的家里。
这里距离城区很近,到处是高高的土堆,遍地的草丛,极为隐蔽,加上城里的各种“洗浴中心”、“洗脚城”、“歌厅”、“发廊”什么的,管得越来越紧,因此,这里几乎每天夜里都有来“游玩散心”的。
落苏吸取了老李头的教训,人家快要完事的时候,就远远地蹲在一边,直愣愣的看着你,给多少小费都行,遇到“小气的”,立马开溜,一眨眼就没了影。
因此,大部分来“游玩”的,一般进来就先给落苏几个小费,总体算起来,收入可是不菲。落苏又在周边的空地上种了好多小菜园,吃不完就到菜市场兑给王大娘。因此两年下来,落苏已经有了小小的积蓄。
白天的时候,城里射箭的、跑酷的也来,让落苏帮忙跑跑腿,时不时的也给点小费。
今天,又发了一笔“横财”的落苏,哼着小曲,借着淡淡的月光,绕过几座土山,就远远见到了蓝色板房的家。房子西南角几十米远的大褚桃树还没有长出叶子,惨淡的月光下,黑峻峻地站在那里。
谁也说不清这颗树到底存在了多少年,听村里的老人说,明代洪武朝的时候,老祖宗一家七口从大槐树迁徙过来,发现这棵树能遮风避雨,数人合包粗的树身里面还有一个大大的树洞,就暂时把孩子放在树洞里,开荒种地,繁衍生息。
这种树,是一种废树,在农村极不受人待见,桩不能成材,果不能食用,由于没啥价值,既没能像其他珍贵树木一样被保护起来,也没人砍伐。
工地开始施工的时候,也许是需要纳凉什么的,施工队的老板就是坚决不让砍伐,因此,这棵树,就成了这片工地内唯一的一棵大树。
落苏步履轻快地回到房前,打开灯,给房前的小电井插上电,接了一盆冷水,洗把脸,就准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