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苏千辞止住了话锋。
因为另一种可能有些残酷,她怕无烟接受不了。
当年萧氏排第二,风头隐隐盖过尹家,尹家想要除之,情理之中。
可真的只有尹氏想除掉萧家么?不见得。
排行第三的司徒家,若想再进一步,也必须除掉萧家。
说不定当年就是尹正跟司徒南联手坑了萧家。
如果真是这样,那司徒家业成了帮凶。
仇人之女,想必萧暗跨不过心里那道坎,一辈子都不会再接受无烟。
一如紫萱,跟灵折断得彻底,就连如今怀孕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流产。
有时候仇恨真的能主导一个人,磨灭他(她)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最后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孤单的活着。
无烟见师父突然止住了话锋,连忙追问,“师父,还有哪种可能啊?你继续说,别停呀。”
苏千辞看了她一眼,想着给她打预防针,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毕竟纸包不住火,如果当年真的是司徒南向尹正提供了萧家的布防图,总有一天萧暗会知道的。
即使他查不到,尹正为了拉人跟他陪葬,也会和盘托出。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父亲知道你画了萧家的布防图,于是将图纸拍了照发给了尹正。”
无烟浑身一颤,脱口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父亲跟萧伯父情同兄弟,又是儿女亲家,怎么会做这种不仁不义之事?”
苏千辞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我也只是猜测,还没得到证实,没有最好,倘若真有,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无烟一下子像是丢了魂似的,摊在了椅背上,嘴里一个劲的呢喃‘不会的’。
这时,傅三爷从二楼走下来。
他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风衣,站在台阶上对苏千辞道:“快凌晨四点了,你是不是该去睡了?
如果你再这么熬夜的话,就别回埃及王宫了,我命人送你去华夏帝都,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傅家养胎。”
听得出来,三爷动怒了,而这怒气还不小。
苏千辞推了推无烟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我为了等你回来,把三爷得罪了,你看他那脸色,是不是乌云压顶,
你呀,就别让我为你操心了,乖乖回去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情,等明天醒来再谈。”
无烟从恍惚中挣脱出来,见苏千辞满脸倦意,连忙将她扶起来,“对不起,我忘记师父还怀着孕,
您赶紧去休息吧,我答应你不胡思乱想了,乖乖回去睡觉,绝不让你再跟着操心。”
苏千辞点点头,对着管家爱娜嘱咐了几句,然后朝楼梯口走去。
三爷冷睨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上了楼。
苏千辞有些心虚,像她这种熬通宵的孕妇,也是没谁了吧,难怪三爷会动怒。
可她也没办法啊,九个徒弟跟自己的孩子一样,谁出了事,都像是在她身上割一块肉。
唉,当初就不该收这些麻烦精的。
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这一夜,两人在冷战中度过的。
翌日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睁眼的瞬间,苏千辞看到三爷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份情报在翻看。
想起这男人昨晚那张臭脸,苏小姐心里就犯怵。
男人闹起情绪来,真是吓死个人。
“三叔……”
她试着喊。
沙发上的男人稳如泰山,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抬。
苏千辞转了转眼珠子,计从心来。
她挣扎着起身,踱步走进了洗手间。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道重物落地声。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如同一道风似的,猛地站起来后迅速朝洗手间窜去。
走进一看,对上了一张笑盈盈的脸。
她的脚下,一瓶沐浴露横躺在地上。
于是三爷更气了,转身就准备走。
苏小姐见状,连忙从身后抱住了他,娇娇柔柔的道:“刚才沐浴露砸到我肚子了,你别动,我小腹痛。”
“……”
那沐浴露本就放在地上,能砸到她的肚子?怎么砸的?自己往上飞么?
“苏千辞,你现在越来越恶劣了。”
苏小姐有点无理取闹,“我说它砸到我肚子了,它就是砸到我肚子里,
三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我说的话你都不肯相信了。”
三爷直接被气笑,猛地回头捏住她的下巴。
他的手掌很大,盖在她脸上,能将她整张脸全部罩住。
如今捏着她的下巴,有种小白兔被大灰狼把玩的错觉。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将无耻进行到底,“它真的砸到我了,我肚子好痛。”
说完,她顺势倒进了他怀里,赖着不动了。
还是这个法子管用。
昨晚不管她怎么道歉,他都不让她靠近。
如今他敢推开她试试。
傅北遇盯着她瞧了片刻,然后嗤笑道:“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难怪你哥都说你现在离不开男人的。”
苏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