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便是不愿。”顾之音直直的看进太子的眼里，这副尚且能看的皮囊里，装了一个煞气凛然的灵魂。
不知手上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才会拥有这样一副劣迹斑斑的魂魄？
她倒是觉得有趣至极，若此人当真是下一个皇帝的天选之人，这天下又将是如何？
“之音倒也不必着急着回绝。”永和帝笑出了一脸褶皱，慈眉善目地道：“不妨先试上一试？如若当真无情，朕自不会逼迫于你。”
顾之音抿着唇，一双美目中缓缓透出冷光。
“顾大小姐，并非太子良配。”
梵泽的声音半分情绪也没有，绝色倾城的脸上也是清高浅薄。
可永和帝与太子竟是信了。
顾之音倒是当真觉得，入尘世时间不久，她脾气却被这些凡人逼得好了许多。
而这其中，东岳大帝那个老不死的功劳了得。
人间帝王的气运与常人不尽相同，历代帝王更是受东岳大帝赋予的龙气庇佑，若是平常的妖魔鬼怪，更是连这皇宫都进不来。
也不知那东岳大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以自身修为来布这么多禁制又有何用？那卞阳城的魔人不就是例子，非人非魔，非妖非仙，全然不受这禁制半点影响。
而她堂堂魔界之主，却是在这上头吃了两回亏了。
倘若方才赤阳在场，定然会觉得十分欣慰，顾之音看着眼前的父子一唱一和，她竟忍得了没挥手将二人扬出去。
直至走出宫门，顾之音身上的冷意才化去几分。
“梵泽，你莫不就是传说中的神棍？为何皇帝老儿与那太子会如此信崇你的话？”
梵泽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万物有道，人间有序，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顾之音：“……不能说点人话？”
梵泽：“天机不可泄露。”
“……”顾之音翻了个白眼，错开他上了马车。
梵泽看向不明所以的黎川和浮玉，浅声道：“先去护国公府。”
“浮玉，蛇给我拿进来！”
“……”浮玉看了一眼刚迈上马车的国师大人，有点不敢开口让他让路。
梵泽平静地看了她手中的蛇一眼，“给我吧。”
“……是。”
浮玉将手中的蛇递了上去，莫名有些手抖。
赤阳也抖。
怪不得那女魔头这般与他待在一处啊！这小白脸身上当真是舒服得紧，如同泡在那天山灵池中一般。
不过他并未享受多久，一进了马车梵泽便将她放在了顾之音面前，也没有只言片语，转身撩了撩衣袍便在对面坐了下来。
顾之音见此景，密音传入赤阳耳中，似笑非笑的语气道：“你看着他做什么？”
“……自然是看你为何对他另眼相待，还能看什么？”赤阳十分心虚，总不能说惦记上你看上的男人了吧？
顾之音余光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面如冠玉，墨发三千流泻肩头，在阳光下微微闪着光泽，淡淡的疏离浮于容貌之上，无端让人觉得清冷卓然，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倒是难得没有看书，坐得笔直的在闭目养神。
她能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
顾之音收回目光，自傲的神情更加嚣张，换了另外一个话题道：“我忽而想起，东岳那老家伙在人间是不是也有个老巢？”
“……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赤阳心里一个咯噔，她怕不是想去掀了东岳帝君的老巢吧？！
“诚然……是要感谢一番。”顾之音一双眸子里满是危险的气息，“总不能来一趟人族，任谁皆可在本座头上踩上一脚？”
今日若不是梵泽，她倒还真有可能被那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诓了进去，如若不然……就是失手将那二人拍死，然后东岳的禁制一反噬，她自己再昏迷个百八十年。
顾之音生平最厌的便是被人算计，今日不止是被算计，还是被当成了个傻子啊！
赤阳听着她的磨牙声，隐约觉得今日要是说不出个甲乙丙丁来，怕是难糊弄过去。
“就是那个……”他支支吾吾的不大想说，但顾之音一个冷眼过来，他赶忙道：“泰之山！泰之山是历代君王的封禅之地，继承皇位都要去那里祭天的。”
“可你知道也没用啊！那地方现在由国师看管，还有重兵把守，最重要的是那地方就如同于东岳在人间的庙一样，你去了也不可能找得到他人……”
“你说什么？”
“……”赤阳缩了缩脖子，可转念一想，这话又并未撒谎，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去了也不可能找得到他人啊！”
“上一句。”
“……如同庙一样？”
顾之音闭了闭眼，深呼了一口气，这上古烛龙上了年纪，即便是脑子不大好使，也不应当怪他……
“国师看管，重兵把守。”她霎然睁开眼，“可是真的？”
赤阳不知她问这个作何打算，“……是啊。”
“这样啊……”
赤阳见她脸上的笑意，便是深知这魔女又要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可……可去了泰之山也当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