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摸爬滚打地跑了以后,剩那一脸惊惧的车夫。
他隐约觉得,自己仿佛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不远处的大小姐微寒的目光盯着他,似是在看一具尸体那般。
顾之音看了他半晌,沉沉道:“你还不想走?本小姐可不会赶车。”
说完便转身回了马车,没再多看他一眼。
车夫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深深吐了一口气,连忙小跑着回了马车上。
浮玉见顾之音回来,松手将蛇放在桌上,转过去拉着她仔细看了半天。
“小姐,你没受什么伤吧?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桌上的小蛇悠哉悠哉地滑动,眼中的神色分明是带着戏谑。
顾之音瞥了它一眼,又看向满脸担忧的丫鬟,神色狂傲不已,“我能受什么……”
话还未说完,喉中突如其来涌上一股腥甜,来不及咽下,便顺着嘴角溢了出来,莫名增添了几分妖冶之气。
“小姐!”
浮玉连忙拿出手帕,还没擦上她的嘴,顾之音冷声道:“别动!”
她眼中尽是不可置信,除此之外还夹着几分恨意,嘴中喃喃道:“东岳……!”
而后便双眼一合,脱力地倒在了浮玉怀里。
这变故也是看呆了赤阳。
那女魔头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怎的到头来竟是一个绣花枕头?
如今可是怎么办?
这丫鬟不会带着她返回皇城吧?那可真是羊入虎口了。
赤阳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就直接跟这丫鬟说上两句话,吓死她也比害死女魔头强啊!
愁虑间还不忘同情东岳帝君几分,女魔头三番几次在他手下吃了亏,如今这女魔头,怕是将他扒皮抽筋了也不够泄愤的。
浮玉抱着顾之音喊了半天,半点反应也没有。
她计较了一番,回皇城说不定更加危险,“国师大人在卞阳城,他定然会有办法的!”
赤阳听着她这句自言自语,也打从心底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丫头的脑袋不是浆糊做的……
皇城离卞阳城不足百里,此前已经差不多行了一半,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便遥遥看见了卞阳城的城门。
卞阳城如今城门封锁,朝廷派来的官兵就镇守在城楼。
马车停在城下,门口的士兵围着面巾,伸手一拦,冷声道:“卞阳城如今瘟疫横行,概不出入!”
车夫行了个礼,“此乃护国公府的马车,我们家大小姐奉命前来辅佐国师,整治瘟疫之症。”
士兵一愣,随即道:“顾大小姐何在?”
说起这件事,车夫就害怕得抖了抖,“我们中途遭遇埋伏,大小姐……受了伤。”
“待我前去通报一声。”
士兵说完,便转身往里面跑去。
马车里的浮玉看着顾之音越来越苍白的面容,简直急得要上火了。
这士兵一来一回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他恭敬地冲着马车行了一礼,“请跟我来。”
车夫连忙赶着马车跟在他身后,模样看着是十分紧张。
梵泽正在听太医禀报,见马车走到院子外,摆了摆手便起身迎了出来。
他本以为入眼便可看见那抹张扬的红,却见马车上的人久久未露面。
“她人呢?”
车夫连忙恭敬道:“回禀国师大人,大小姐……受了伤,就在车内。”
梵泽的额间微不可见地拧了拧,上前两步去撩开挡帘,浮玉抱着昏迷的顾之音,两人皆是脸色苍白。
他垂眸沉吟了片刻,浅声道:“我来。”
说着撩了撩白色衣袍,上前将顾之音柔软的身子揽入怀中。
桌上的小蛇眼疾手快,一个用力便跳到了顾之音怀里。
浮玉见国师大人盯着那蛇,似有不悦之兆,连忙出声道:“国师大人息怒!这是小姐的蛇。”
梵泽清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没说什么,大步朝房内走去。
黎川一走出来就见自家主子抱着顾家小姐,心中暗自惊了惊,连忙道:“主子,可需要属下帮忙?”
梵泽脚步一顿,看了怀中女子一眼,“无妨。”
由于顾大小姐到得突然,这院中又皆是些大老粗,便没有提前收拾好屋子,梵泽直接将人抱到了自己房中。
黎川跟在身后,脸都沉得快滴出墨来了。
这顾大小姐……
没有哪次出现是风平浪静的!
如今竟然还仗着昏迷,直接躺上了主子的床!
梵泽并不在意他如何想,将人放到床上便转头吩咐道:“去叫太医来。”
“……是。”
黎川不情不愿,但也不得不去。
毕竟如今整座城的命运,可都握在这顾大小姐手中了。
太医几乎是被黎川一路抓着进了房里,他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这一圈人全都盯着他,看来这顾大小姐定然是性命攸关了。
浮玉自然最是担心的,她进来时顺手又将小蛇握在了手里,忧心忡忡地看着那老太医,把个脉都慢吞吞的。
梵泽本是坐在床前,见太医来了便起身站到了一旁,见他还要行礼,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