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的方向,火光冲天,仿佛将整个天际都燃着了,甚至连空海所在的郊野也能感到火焰灼热的气息。火光向着四周蔓延,似乎不但要将平安京变成炼狱,还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毁灭。
烈焰滔天,将这个天际都染红,空海身边的树木也因为抵受不住灼热而开始冒烟。空海看到,守敏紧张的指向平安京,一边摇动着空海的手臂,一边大声的向自己说着话。但……自己竟然什么也听不进去,并非自己的听觉有问题,自己是听到声音的,但脑袋竟然拒绝容纳信息,拒绝收听。
面对熊熊烈火,自己无法感应到周围磁场的变化,对于这一切,空海精神恍惚、恍惚。
周围是如此的灼热,热浪逼人,树木开始响起“滋、滋……”的自燃声。树叶被热浪蒸干了水分,干枯燥热的木遇上高温,火星从树叶的内部发出,火苗同时出现。周围的树木也开始燃烧,不用等火焰从平安京烧过来,郊野的树木经不住高热,轰然的齐齐烧了起来。
守敏紧张的对着空海大叫,空海就如同视而不见一样。这一切发生得这么快,这么突然,空海仍然陷入在自己是否在梦魇之中的想法中,不知如何自处。境况危急,守敏顾不上再说了,一手拉住空海,向树林外面跑去。空海被守敏拉着,跟着他毫无目的的向前跑。
周围的树木都被燃着了,火星四迸,弹到脸上是灼痛。“这是梦魇中吗?脸上真的很痛”,空海登时一醒,脑袋开始听到守敏的话。
守敏一边跑,一边用手捂住嘴巴,他的声音虽然有点含糊不清,但空海还是听得明白的。守敏一边跑,一边说道:“空海,快捂住嘴巴,不要吸入烟雾。”守敏一边跑,一边说话,虽然是捂住嘴,也因此呼吸不顺,而吸入烟雾,忍不住咳嗽起来。
火势不是蔓延的,树木是自燃,树林中是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火,没有逃生的路。二人被火焰包围,无路可逃。站在火海中,浓烟也越来越大,二人不住的咳嗽,被迫趴跪在地上。
守敏一边咳嗽,一边问道:“空海,咳……咳咳……你刚才是怎么了,好像失了魂一样。”
自己到底怎么了?这是梦魇中吗?
空海说道:“师兄”,他一说话就吸入了烟雾登时咳嗽起来,“咳……咳……你会不会怪我,刚才没有出手,咳咳……救平安京。”
守敏说道:“别说了,咳咳……再说话就会吸入更多的烟雾,咳咳……”守敏的声音逐渐被树林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所掩盖,空海无办法再听清楚守敏对自己说什么。
忽然,空海感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加注在自己的身上,守敏整个人扑向自己,将身体挡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被推向旁边,守敏的上半身被压在火光之中。
不知道从哪里跌落的一颗树重重压在守敏的身上。那被火焰烧断的树干,上面是红红烈火猛烈燃烧。
空海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守敏师兄是为了救我,才被燃烧的树干压住的,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他。空海立刻爬起来,要去救人。火哪里容许人接近,守敏全身的衣服快速的被烧着了,他全身都被火包围。陷入火海中,已经无法从火焰中分辨出守敏。人与火交融在一起。空海无从援手。
只听到守敏师兄的声音,从空海脸前的火海中传来:“空海快走,离开、离开、快走啊……”守敏师兄的声音在火海中回荡,然后赫然而止。
“师兄……守敏师兄……”,空海呼叫着守敏的名字,泪如雨下。
“刚才我若早点出手,事情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呢?”,“若我听从守敏师兄的话,是不是师兄就不会死”。空海的内心在动摇。
“不,绝不能这样,绝不能违背自己的宗旨。”
火越来越大……伴随着轰然倒下的大树,空海被一同埋葬在火海中。眼中是一片艳红的火焰,然后消失于黑暗中。守敏的声音,倒退着,逐一在空海的脑中重现。
黑暗中,耳边仍旧听到守敏师兄的声音:
“空海,快走……”
“空海,你怎么不施法……”
“空海,你什么时候从唐国回来的,师父很挂念你啊。”
“空海,你真的要去唐国吗?”
“空海,师父在内堂……”
“空海,很开心你能来。”
“空海,我叫守敏,是你的师兄。”
“你就是空海?”
一切都在倒退着,从死亡,回到初初与师兄相见的情景。这就是死亡前的感觉吗?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改变一切,你是否会改变初衷?”空海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询问。
“我绝不能违背自己的宗旨。”即使是死,空海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宗旨。
此情此景,下咒的人,心中妒恨。空海,我好妒忌。清泷……密宗法脉的千年护法……我也想要得到你。无论是你的灵魂,你的法身,还是你的千年内丹。你的一切一切……,我都想要。如果我得不到你,就不如毁了你。空海,你脑袋中藏有太多的密法秘密。这些都是无价的宝藏,我想要你脑袋中的东西。我想要清泷,想要密法的秘密,我该如何才好呢?我对你们,也是如此的爱恨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