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刚媳妇去世后,贺里正的儿子有一天喝多了,亲口对人说了实话:杜刚媳妇那天穿的裤子的确是他的,但不是他送给杜刚媳妇的,算是他娘送给杜家的。 杜刚一家刚来贺家窑落户时,全家都穿得单薄破烂,贺里正娘子看他们可怜,就搜罗了几件旧衣服送给了他们。 不过那条裤子还是半新的,并不在贺家送人的旧衣服里,是杜刚媳妇趁贺里正娘子不注意自己加进去的。 贺里正娘子当时就发现了,虽然心里非常不舒服,但并没有说破,也没有要回来。 出事那天,贺里正的儿媳妇无意中认出杜刚媳妇身上的那条裤子,怀疑杜刚媳妇跟她男人的关系不正常,一激动就当场嚷嚷了出来,没想到竟酿成了这么大的悲剧。 李族长道:「杜刚后来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没有脸去找贺里正一家的麻烦,因为裤子是他媳妇偷的,他媳妇也是自己喝药死的。 即便是贺里正的儿媳妇当众说破了裤子是她家男人的,但她并没有说更多的,也没有出言羞辱他媳妇,贺家的人似乎都没有错,他想找害死她媳妇的人都找不出来。」 贺家窑杜刚家的这件事因为太过悲惨,传得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所以李家的族人听说鲁有庆要去领种子,怕他吃了亏,就去给李言明报了消息,随后才有李言明赶去提醒鲁有庆的事。 鲁有庆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谢李叔和言明呢,多谢你们遇事能想到我们,还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跑来提点。」 李族长笑道:「有庆说这话就外道了,我们既然知道这些情况,虽然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提醒一下也是应该的,咱们又不是外人。」 牛智信有些迟疑地道:「今天领种子时,我们都细细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啥问题。不过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李族长既然来了,能不能帮我们再看看那些种子?」 李族长今天就是来问种子的事的,听了牛智信的请求,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一群人当即便立起来,浩浩荡荡地走去了牛家。 领回来的种子都堆在牛智信家茅草屋的墙根上,四面用席子仔细地包裹着。 随心帮着打开席子,李族长看到那些装种子的麻袋,脸上的笑容就是一滞,但并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伸手抓了麻袋里的种子,对着火光仔细地看。 当他捧了一把棉花种子放到眼前时,脸色更难看了。 李族长把所有的种子都看了一遍,磨牙道:「我就知道姓陈的狗东西眼皮子浅,贺家窑去年出了那么严重的事,他还敢在种子上做手脚。」 在场的人看到刚才李族长的脸色不停的变化,已经猜出这些种子有问题了,听他开了口,忙问:「这些种子被人做了啥手脚?」 李族长指着一袋袋种子道:「这麻袋是大家常用的五十斤的袋子,装够五十斤后,麻袋应该是鼓鼓的。你们看这些麻袋,松松垮垮的,明显都没装够分量,你们有没有称,现在就称称看。」 随心很快就把称拿了过来,跟汪仲鹏抬了一只麻袋挂到称上一称,就惊呼起来:「这袋只有四十六斤!」 牛智信气得脸都涨红了,「短斤少两?谁能想到,一个里正竟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大家把所有的种子都称了一遍,七百多亩地的种子总共少了一百三十多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些种子足够种六七十亩田地的。 牛智信着急地道:「竟然少了这么多,我们地里要是全靠这些种子的话,岂不是要放荒几十亩地?」 四盛安慰道:「信叔别急,先听李叔说完。」 李族长接着道:「我的确没说完呢,这些种子不只是数量不够,棉花种子的质量也有问题。」 李族长抓了把棉花种子伸手给大家看,「这种子颜色发黑,颗粒干瘪,看,这颗种子上还有虫蛀的窟窿,这根本就不是去年留的种子,是往年的劣质陈种。」 牛智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地道:「我们那里不种棉花,对棉花种子不是很熟悉,我们在陈里正家验看时,还真没看出来这些问题。」 男人们看完了种子,垂头丧气地回了鲁家去接着说话。 素雪、汪泽然和鲁旺走在最后边,鲁旺道:「我和张富今天跟着我爹一起去陈里正家了,看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账算得也清楚明白,还痛快地答应让信爷他们一袋一袋地打开验看,没想到,他竟做了这么多手脚,也不知道他对菊花家的种子动没动手脚。」 素雪问:「菊花?你说的是那个跟咱们一样,从秦州府来的那个菊花?她也去领种子了?」 鲁旺点点头,「我们在陈里正家的院子里见到她了。」 鲁旺便把今天看到的情景,给素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