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刚洗过的。 姑娘似乎没想到院子门口会有陌生男子,就那么端着木盆站在那里愣住了。 赵老三也被这一幕给吓住了,慌乱的视线碰到姑娘冷静审视的目光,心陡莫名狂跳起来,他果然是走到人家女眷住的地方了。 赵老三慌忙转身往回走,等走出去了十来步,忽听到身后传来女子的惊呼声,他前边的院子里当即就传来散乱的脚步声,直朝自己的方向跑过来。 此时赵老三还没走出第一道门,见这情形急中生智,闪身就躲进了旁边半开着门的小屋子里。 赵老三进屋后,才发现这是个柴房,里边乱七八糟地堆着许多柴草和杂物,他躲在柴房的窗子底下,战战兢兢地从窗户缝里往院子里看。 跑过来的是五六个男子,手里都拿着棍棒,嘴里吆喝着「有贼」「有小偷。」的话,飞快地越过柴房门前,冲进了二门后的院子里,并且「咣当」一声把院门给关上了。 随着震人耳膜的关门声,赵老三生生地打了个寒战,这明显是关门捉贼的节奏啊,等等,他们要捉的贼在哪里?刚才后院里平平静静的,那姑娘还在洗头发,哪里来的贼?难道……是他? 赵老三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也顾不得多想,探头见院子里没有了人,赶紧冲出了柴房,死命地往大门口狂奔。 大门还是刚才半掩着的样子,那个老汉正往门口走,看见赵老三跑过来,明显愣了一下。 赵老三顾不得许多,旋风一般从他面前掠了过去,飞快地冲出了大门。 随心正站在路边的骡车旁,坐立不宁地望着金家大门,见赵老三出来了,咧嘴笑了起来。 不等随心开口,赵老三急急地道:「快走。」然后把背上的豆芽甩上车,自己也迅速爬了上去。 随心见状也不问了,甩着鞭子使劲地抽骡子,车子立刻飞奔起来。 赵老三爬到车窗边往后看,见金家看门的那个老汉追出了大门,跟在骡车后边跑了几步,见实在没法追上,才停下了脚步。 说到这里,赵老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愧疚地对四盛道:「四叔,金家的生意就这么让我给弄丢了,不过,后边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赵老三猜度着,「那些喊着捉贼的人或许不是针对我的,门房的老汉追我或许只是要留下豆芽?可能是随心叔那句「机灵点」让我想得太多了,把寻常的事都看成危险了。」 赵老三还是心有余悸,「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不会这么简单,所以过来跟四叔说一声。」 四盛也觉得这事不是赵老三反应过度,背后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你真的走错了路吗?」 「那院子很方正,老汉给我指的那条路直直的通下去,我真的看到了两道门,途中并没有拐弯,按理不会走错。」 赵老三思忖道:「那姑娘一喊,就有几个男人冲了过去,手里还拿着家伙,像是早就在第一道门外等着似的。我往进走经过那里的时候,还特意到处找人想问路来着,那时并没有看到他们。」 四盛低头想了想,对赵老三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在这里没有跟谁结下过仇怨,不会有啥大事的。 不过,保险起见,你明天就不要再去送货了,也不要出,就留在宿营地休息两天吧。 你一会也去跟随心哥说一声,明天让他不要再接私宅的订单了,只跟人多的餐馆、客栈做生意就好了。」 赵老三答应了,四盛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让他回去了。 等赵老三离开后,素雪道:「爹,那个金二的事,我们下午在街 市上也听人说过一些。」 几十年前的金家,原本是镇上一户普通的人家,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家布店过日子。 金父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后,因为头脑灵活、吃苦耐劳,金家的生意慢慢越来越好。 金二的大哥金大参与了家里的买卖后,让金家更上了一层楼,很快就跻身为大纺镇富户的行列。 金大娶妻鲁氏,鲁氏虽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婚前能拿出手的也就是织布的手艺了,在镇上的姑娘媳妇中还能排得上号。 但金大娘子鲁氏却是个旺夫的,自她进了金家的门,金家便井喷式地发展,盘了好些家铺子,又重新翻修扩大了祖宅,置了好些田地、农庄,金家一度还曾是大纺镇的首富。 金父就只有金大和金二两个儿子,龙生九子各不相同,金大发家有方,但金二却是个不务正业的,家里的营生一概不操心,整日里只管吃喝玩乐。 游手好闲的金二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