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里媳妇也道:“我这小姑子也是个好的,我公爹和她大哥都不会亏待了她去,这要是再走一家,必得给再置办张罗,陪嫁绝不会让人笑话了去。”
马顺媳妇道:“原来那个妹夫除了种地,也做些生意,自己有些私房,都存在我英娘手里呢,他们以后过日子都是宽裕的。”
杨万里媳妇沉吟着道:“我看素雪和永安也是个乖巧的,我这小姑子心善,很喜欢小孩子,以后肯定会当成自己亲生的待的。”
马顺媳妇和杨万里媳妇一唱一和地,只自顾了把英娘各项优越条件一条条地摆出来,砸到两个老太太的头上。
这么好的条件,不相信你们不动心,一群流民捡着了多大个便宜,要不是英娘自己看上了,非要嫁,她们才不会来说这些。
两个老太太被砸懵了,慢慢又被砸明白了。
原来英娘是个寡妇,原来这是给四盛说亲呢,原来能落户的亲戚是这么回事。
这事要是成了,叶家一家都有可能落户在堰南镇旁边的村子里了。
王老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不敢拿主意,只说“回去想想。”
马顺媳妇见王老太竟然没有当场答应下来,有些不满,“按理说,这事儿本该是中间人或媒人来提的,不过,你们这情况……,我们也不敢找别人,我们做姐和做嫂子的,只能自己出面了。”
这是再次提醒王老太,四盛是流民的身份呢。
王老太有些不快,面上却不肯显露出来,只诚恳地道:“他爹今天没来成,我们还得回去商量,商量好了会尽快给你们回个准话的。”
马顺媳妇姑嫂见王老太如此说,也只好作罢,等等就等等吧,好饭不怕晚,好话不嫌慢,这种好事还怕他们不同意不成?
牛老太惨白着脸,强撑着僵硬的笑,昏昏愕愕地跟着王老太出了堂屋。
迈出堂屋,王老太才意识到,他们在屋里谈得时间有些长,太阳都要下山了。
赵老三在院子里等得有些心急,不知道堂屋里在说什么事,没有听到异常的动静,他也只能在院子里等着。
见两个老太太笑着出来,才悄悄地呼出一口气,上前搀着她们上了骡车。
临出院门时,王老太特意回头再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英娘,这孩子长得确实好看,比俊妮她娘白氏也不遑多让呢。
两个老太太回到院子,对于大家关切的问话,回答一律都是:马家只是想跟她们见见面认识认识聊聊天罢了。
对别的人如此说,但面对牛智信时,牛老太肯定是要说实情的。
牛智信听了沉默了好一阵,才不确定地道:“这事儿,叶家不会同意的吧?”
牛老太轻叹了一声道:“那英娘长得真的好,头也梳得溜光水滑的,不说四盛了,就是我这个老婆子看了,都打心眼里喜欢呢。”
牛老太想想又道:“王嫂子当场也没有拒绝,你是知道的,她一直想要给四盛再找一个,现在碰到这么好的,怎么能不动心呢。”
牛智信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忽然压住了胸口,感觉喘不上气来,他使劲地吸了两口气道:“四盛不会为了落户去娶媳妇的,不过……,要是有满意的媳妇,顺带还能解决了全家落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自从两个老太太从马顺家回来以后,四盛一家要在堰南镇落户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除了叶家人,其他人家都听说了这个消息,院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起来。
赵大头和张屠户坐在院外的荒地边看天,良久无语。
张屠户终于幽幽地开了口,“赵大哥,你说四盛一家要是落了户,合作社是不是就要解散了?”
赵大头从天上收回视线,又转向一片荒地,道:“那是肯定的,凭着做里正的老丈人,还有那媳妇手里的银钱,他们一落户就能买房买地了。”
有了房有了地,再加上豆干的生意,家里的日子还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吗?过两年四盛再去考个举人啥的,那就更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了。
那样的话,四盛怎么还会带着他们这么多穷乡邻办合作社呢,这事换做他们自己身上,也不会呀。
赵大头踹飞了脚下的一块石头,沮丧地道:“唉,眼看着日子过得好一点了,转眼又要过回去了,咱们天生就是这种吃喝没着落的穷命。”
这两天院子里的氛围出奇地诡异,大家感觉像是遇到了塌天的大事,莫名其妙地变得异常愁苦,但在遇到叶家人时,又会迅速挂上假笑。
连孩子们在识字班都没有再淘气打闹了,变得乖巧得令人惊叹。
素雪和汪泽然都感觉到了这种异常,中午吃完饭,便强拉着张富去了河滩。
在汪泽然的严刑和素雪的逼供下,张富终于招出了实情。
原来是英娘看上了四盛呀,这就能解释通了。前边马家的请客和杨家的热情,还有英娘的各种打听就都找到原因了。
素雪想到自己曾经过度敏感的猜测,有些汗颜,还是她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