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众人期待的目光,牛智信道:“六千文,就是平均每个人分一百文。”
啊?几天前每一个人拿出了五十文入社费,几天后,就能分到一百文了?!这比种钱都快呀!
大家伙高兴得直搓手,素雪和四盛带头鼓起掌来,汪泽然一看,也跟着拍巴掌,院子里登时掌声一片。
牛智信也跟着大家使劲地拍手,好一会儿,手都拍红了,掌声才停了下来。
牛智信道:“下来让四盛给大家念一下各家分红的钱数,念到哪家,哪家的当家人到翠香和二小子那儿去领钱。”
又是掌声。
四盛站起来,拿着张纸开始读:“赵家,一千文。”
赵大头听到这个数,有片刻没有反应过来,坐在原地看着四盛发呆。
刚才家主们碰头,讨论了分钱的方法,但并没有细说各家能分多少,那么大的数字,赵大头自己压根也算不出来。
四盛叫道:“大头哥,上来领钱呀。”
赵老三在后边推推赵大头,“爹,快去,叫你上去领钱呢。”
赵大头这才站起来,走到四盛跟前,直愣愣地伸出手,道:“钱给我吧。”
下边人“轰”的一下都笑了。
“大头哥,四哥手里可没有钱。”
“在翠香那儿呢,快去找翠香拿。”
四盛便笑着把赵大头推到翠香和二小子跟前,翠香早就从脚边的大背包里取出了十串铜钱,双手捧着递给赵大头,“赵大爷,一千文,你数数。”
赵大头看看串得整整齐齐的铜钱,自失地笑道:“不用数了,肯定没错。”
说着便儿狼狈地跑回了自家的位子,大头媳妇早就站起来接住了,两人一坐下来就开始一五一十地数了起来。
“叮叮当当”的铜钱碰撞声,敲得周围坐着的人心痒痒的。
人群前边的四盛已经在叫下一家了,“张家,五百文。”
张屠户笑哈哈地从自家闺女手里接过钱,轻快地走回了人群。
“王家,六百文。”
王猎户领回钱,看到古氏那灼热的眼神,便把钱先递给她道:“你帮咱家数数?”
古氏撇了嘴道:“让我娘数吧。”说着强制自己从那几串钱上移开视线。
强子伸手接过来,道:“爹,我帮你数。”
“孙家,三百文。”
四盛看向人群,见孙寡妇还在自顾给儿子擦鼻涕,便喊道:“孙何氏,上来领钱。”
孙何氏?大家伙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谁。
孙寡妇娘家姓何,自从她家男人挖井被塌死后,大家就孙寡妇孙寡妇地叫了,几乎忘了孙寡妇真正的称呼。
孙何氏听到四盛的称呼也是一顿,随即握紧了双手,强压着心里的波涛汹涌,挺直着腰杆走到翠香处领了钱。
她是孙何氏,孙何氏,不是孙寡妇,这钱是她跟大家伙一起,靠自己的双手挣回来的。
王老太是最后一个领钱的,足足一千八百文,她一双手都拿不过来,还是二小子帮她拿着送到位子上的。
发完了钱,四盛并没有坐下,而是扬了嗓子高声问大家伙:“大家说说,咱们这豆干营生,最值得感谢的是什么人?”
大家嘻嘻哈哈正在盯着自家领回的钱新鲜着、议论着,听四盛问,便也乱纷纷地回答,有说四盛的,有的说素雪的,也有说是张富、翠香的,各种说法都有自己的理由。
四盛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道:“要我说,咱这豆干生意,最辛苦的就是做豆干的妇人们,包括我娘、你们的娘,还有媳妇。”
大家想了想,都重重地点头称是,她们这几天,每天都干到后半夜才能结束。
四盛道:“大家都知道,晚上,咱们大家伙都已经睡着了,各家的娘和媳妇们还在做豆干;早上,咱们还没起床,各家的娘和媳妇们已经开始称重打包做送货准备了;咱们起床后,各家的娘和媳妇们已经做好了热乎的早饭,等着咱们了。”
大家伙收起嘻笑,脸上出现了沉思和不忍的表情,平时并没有太在意这些,被四盛这么一说,感觉自家的娘和媳妇真的是太辛苦了。
四盛接着煽情:“是她们忍着苦累夜以继日地劳作,熬红了眼累弯了腰,才给咱们挣来的这些钱。”
四盛把自己都说得有些感性起来,“她们,各家的娘、各家媳妇,才是最辛苦、最值得我们感谢的人。”
大家伙也都红了眼圈,儿女们看着老娘花白的头发,什么时候老娘的皱纹又多了几条。
汉们子悄悄在心里想,以后的早饭就不让媳妇做了,让她们早上早早地去补觉吧。
妇人们揉着通红的眼睛,好像眼睛里进了沙子,怪不舒服的。心里在想,熬红了眼睛算个啥呀,以前就是熬瞎了眼,也没有机会挣来这么多钱不是?
王老太暗暗埋怨着她家老四,好好个分钱的大喜事,硬是让他给搅和得心里酸酸的,埋怨着埋怨着,却忍不住浮出满脸的笑纹。
四盛道:“所以,这次合作社决定,给这九个做豆干的妇人们一个奖励二十文钱。”
人群掌声雷动。
“娘啊,你带着大家伙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