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喊话。
“不能散伙,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
“我们会把六家人都当成自家人一样地待。”
一个汉子道:“信叔,刚才我们不是都没在嘛,要是我们在场,绝对不会吵起来的。”
“就是,我们回去各自管好自家人,再不让信叔和四盛为这种小事操心了。”
牛智信见大家都用恳求的目光望着他,也有些动容。他想好了,就是大家伙现在没有自我反省,他也要让大家知道拧成一股绳的急迫性。
牛智信沉痛地说:“今天大多数人都没有出去,不知道前边的境况,我就提前告诉大家伙一声,前边逃荒的……已经开始死人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是怎么,死的?”有人结结巴巴地问。
张屠户道:“有饿死的,也有被人打伤没有医治病死的,我们还看到一个挂在树上吊死的,唉,太惨了,死了的大多数是老人、孩子和妇人。”
看着在场众人的表情,牛智信知道他们需要时间消化,便说道:“大家伙回头好好想想,我们下来到底该怎么相处。”
牛智信说完便转身向四盛离开的方向走去,他要跟四盛好好谈谈。
牛智信走了几步,回头见众人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又道:“咱们是合是散,大家等通知吧。好了,都散了吧。”
四盛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想想,平复一下有些暴躁的情绪。
今天跟牛智信他们去探路,给他的震动太大了,回来见到乡邻们还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强烈的反差让他有些恨铁不成钢,更有些心灰意冷了。
“爹,爹,这里。”四盛正在想着心事,听见素雪的声音,抬头见她站在草地边远远地向他招手。
永安几个正围着一个火堆忙活,火堆腾起着青色的烟,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焦糊中夹杂着烤肉的香味。
这群孩子倒是会玩,四盛吸了吸鼻子,脸上的沉郁减了不少,他小跑几步来到火堆边。
“你们在玩什么?”
三小子跳起来道:“四叔,我们在烤蚱蜢呢。”
他举着手里黑乎乎的一串,自豪地说:“看,四叔,这是我自己烤的。”
说着撸了一只咬进嘴里“咔嚓”一声脆响,三小子一脸享受,“可香了。”
三小子又带着挑衅的口气道:“四叔,你会烤吗?”
四盛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逗笑了,“三小子都会自己烤蚱蜢了?四叔可不比不上你,四叔还不会烤呢。”
三小子就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
一旁的永安、牛牛、小妮羡慕地看着三小子,他们也只会吃不会烤。
汪泽然和张富一人拿着一把蚱蜢串正烤得热闹,烤架是用石头和湿答答的粗树枝支起来的。
他们俩一回来,就遇到去宿营地偷盐巴的三小子,便随着他来了草地,刚好赶上这顿烤蚱蜢宴。
四盛摸了摸三小子的头,问素雪:“怎么想起来烤这个吃?你不是只爱吃烤鱼的吗?”
四盛说的是素雪在现代的爱好,她每次去吃烧烤必点烤鱼。
素雪嘟了嘴道:“爹,这里哪有鱼给我们烤呀,随意叔在那小水塘边忙了半天了,也没见捉上来半条,我们只能吃这个了。”
汪泽然听说,当下就站起来,把手里烤熟的蚱蜢分给素雪和四盛,道:“雪妹妹想吃烤鱼?我们这就去水塘抓抓看。”
永安率先响应,“哥哥,带上我,我也要去。”
牛牛和小妮也喊着要一起去。
汪泽然都点头应下,反正水塘也只有浅浅一点水,没有什么危险。
三小子也跃跃欲试,但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没敢说出口。
就在刚刚,他偷偷把汪泽然的烤串做了手脚,让他吃了一口活蚱蜢,看着汪泽然恶心地把苦胆都要吐出来的样子,三小子感觉心里无比畅快。
汪泽然瞥了三小子一眼,绕过他去拉张富,“张小哥,去抓鱼了。”
张富正津津有味地“咔咔”咬着手里的烤蚱蜢,猛然被汪泽然拖起,有些不情愿地嘟囔道:“我这还没吃完呢。”
张富到底还是从素雪手里抢了几串,才心满意足地边吃边去了小水塘,临走还返回身拉上了三小子。
见一群孩子都走了,素雪跟四盛说了今天的发现和自己的担忧。
四盛摆弄着手里的烤串,不可置信地道:“这不是蚱蜢,是蝗虫?”
他的心陡然收紧,如果素雪担心的蝗灾真的来袭,那他们这群人的境况就会更加困难。
四盛右手食指与中指夹起,放在唇边做吸烟状,喃喃道:“这群人太过斤斤计较了,那些女人为绿豆大点的事,都能吵得不可开交。我在考虑,如果真的没法合在一起,真不如分散了走,各家走各家的。”
素雪抬头看四盛,老爸说的这是真心话吗?
往后走灾民会越来越多,如果再加上蝗灾,一家一户的怎么走出去?
就是车多人多的叶家,都不一定能独善其身,更何况像孙寡妇那样的人家了。
斤斤计较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