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云知道他是在等她的告白，他还是在意她在画廊门口说的赌气话。
她索性拽过他的衣领眉锋一挑：“我喜欢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宋柯然微怔，曾小云翻飞的眼眸像是故意收起真实的不悦，正话反说地给他挖坑，但这样的告白还是很好听，好听到他忍不住问：“真的？”
“你觉得我说的是真的是假的？”曾小云学他刚才那样把脸凑近到碰鼻子的程度。
宋柯然欲启唇，曾小云越过他下车：“念念要等急了，不是说吃火锅吗？快点，饿了。”
宋柯然保持着弯腰的动作，眨眼间苦涩勾唇。
她不会知道他刚才有多开心，像是小心呵护的花，终于等到千年开放——等了这么多年等到她说一句“我喜欢你”，不管几分真心几分调侃，他都值了。
更何况刚才她吃醋的情绪是真实的。
曾小云捂着砰砰狂跳的胸口，快步进到大厅。
短短两天的功夫，她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
第一次是来捉奸，这次来吃火锅……那次来都感觉她这个老板娘是不务正业。
安娜的准备功夫很迅速，他们两个人乘着电梯上来时，火锅已经在办公室支起来，念念拿着筷子吃上热乎乎的豆腐了。
“爸爸，妈妈，你们快来啊。”念念晃荡着小短腿，开心地招呼爸妈快点过来，“我给你们涮了肉，很好吃的肉肉哦！”
曾小云应声在念念身边坐下，看向安娜。
安娜冲他们鞠躬后就要离开：“那宋总，宋太太，你们慢吃，我先下班了。”
“不一起吃吗？”曾小云看一眼宋柯然。
安娜微笑：“不了，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有自己的安排。”
门关上。
曾小云咬着筷子若有所思：“有自己的安排？安娜小姐该不会是要去相亲了吧？”
宋柯然只当没听见地给念念夹菜：“念念，不能挑食哦，生菜也要吃。”
曾小云：“……”
他对安娜好像没有多紧张，但他和安娜之间那种绝对的默契又感觉很多事她是不知道的。
在楼下一个吻换了她的一句告白，这算不算赔本买卖呢？
明明她是要他道歉，要听他的告白的呀……她的长进为什么到了宋柯然这里就被打回原形的节奏呢？
曾小云食不滋味地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没怎么吃感觉饱了。
宋柯然和念念一直争相投喂，当着孩子面，曾小云没敢把情绪表现出来，这顿一家三口的晚餐总体来说其乐融融。
晚饭后念念去玩宋柯然给准备的改造小汽车，他坐上去不但可以正常地面行驶还能贴着墙飞檐走壁，只要他想能开进太阳系，曾小云隔着玻璃窗看的心惊胆战，宋柯然却淡淡地说：“放心，汽车里我还加了失重感应功能，如果念念真的从安全带里脱离出来，小汽车会立刻触发托举功能让念念安全着落。”
曾小云听得一愣一愣，扭头看他。
宋柯然向她点头：“在此之前，我已经让工作人员试验过一万次，零出错。”
曾小云心道：还算你有良心，没有把儿子当试验品。
“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宋柯然牵起她的手往办公室回。
曾小云被带到办公室的实验室里，像昨天那样：宋柯然带她到水晶球跟前，拿起她的左手轻轻地放上去。
两秒之后，十二点正前方的墙就成z字状往两边裂开。
曾小云想起来宋柯然说过的，会做一个专属她可以开启的开关，礼物就在里边……
她瞪大眼睛，看到有一个人影从一片黑暗里缓缓走出来。
那个人应该是个男人，笔直硬朗的双腿，旧年代款式的西裤，脚上的那双皮鞋好熟悉……
等曾小云看清男人的脸时，她全身的毛细孔因为太过震撼而打开，血液在一刹那停止流动，每一寸头皮发麻到没有知觉，她身形踉跄地往后倾，不可思议地对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男人唤道：“爸……”
宋柯然站在她身后，在她往后倾的时候扶住双肩。
他用温和的提示重启她的僵硬：“你可以上去摸摸他。”
曾小云屏息看着这个跟爸爸一模一样的男人迈着自然的步伐来到跟前，连每一根睫毛和脸上的法令纹都不差分毫地原比例还原，如果不是他熟悉的眼神和冷静的干杵造成突兀，她真的会以为爸爸复活了，从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车祸里回了来，回到她的眼前。
她颤抖着抬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是真实的触感，但和真正的人还是有一点点的区别。
曾小云盯着他不眨的眼睛，再次唤道：“爸爸。”
这个在心里思念又默念的称呼，如今能重现天日，曾小云的喉咙里淹没过咸咸的汹涌而过的海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就是dz。”宋柯然说，“我今天都跟他待在一起。”
曾小云抿唇，害怕又贪婪地，反复看着面前的机器人。好像是梦一样，又怕是梦一样。
宋柯然走到一旁，轻敲键盘，曾小云面前的dz突然动了，他抬手轻轻地拍她的头：“小云，这些年，辛苦你了。”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