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涌上,三人还在早坛经殿外跪着。
管许的腿是疼痛的,但仍然保持着跪姿,不能动,也不能左右摇晃,这是自己犯下的错。赵纤师妹与洛零较管许犹为诚恳一些,她们虽然有恒心跪下这三四个时辰,但额上皆是汗痕,脸上也遮挡不住微微的倦意。
一轮月亮渐渐浮出,赵纤师妹的眼眸朝那里微微瞥去,她尤为喜欢看月亮。
蓦然,师傅出现了。
“今日犯此错误,知道错了吗?!”师傅仍然严厉。
“是,师傅,徒儿知错了,徒儿知错了。”管许师妹连连道。
“知错就好。”师傅的语气化为了平静。
“你们三人今日跪下的已跪,回去吧。记住,以后,不要犯此错误了。”师傅道,看向三人。
“是,谢谢师傅!”三人异口同声道。
“师傅……我……”管许师妹本欲与二人迈步离开,犹犹豫豫道。
“说。”
“这次是人为,是有人故意推我的。”管许师妹有些愤然道。
“有这等事情?”师傅的眼神变得凌厉。
“是的,师傅,我不敢撒谎!”管许师妹道。
师傅蓦然闭上眼睛,观内有此等行为的弟子本就触犯了门规,而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弟子中有此等品性。
“你可知是谁?”
“我认为是上官虹。”管许师妹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师傅沉思了一会儿,脸上有一丝明悟:“下去吧。”
“是。”三人异口同声道。
三人的走姿在夜色中已然有些跌跌撞撞,这一跪,疼的是膝盖,连带脊椎。
“今日……”洛零吐露片言刻语。
“嗯?洛零,你怎么把话说到一半。”管许师妹有些不耐却又带着急切。
“我……想说,今日有人替我们解围。”洛零的语气亲和中透出一如往常的清冷。
“那个赤黑袍的公子,头戴的是普通头冠,看上去朴素不奢华,但气派自成一格且不凡。”赵纤师妹道。
“我就知道你喜欢关注别人的衣饰。”管许师妹眯眼一笑。
“对,那个男子气派非凡,是一个内心好的人。”洛零冷静道。
“不过啊,洛零,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赵纤师妹道。
“是啊,那个美男子叫什么名字我们还不知道呢!可惜死。”管许师妹遗憾似的道。
“……”
翌日,是盛会的最后一日。
在盛会上,因过错,洛零三人已不被允许端送贡物,闲心地立于殿内,见此热闹光景。
盛会经历三日已更热闹,是前一日与前一日的连续。
“小妞们,昨日被罚的不轻吧。”昨日的男子今日仍是赤黑袍,想不到他今日还没走。
“哼!别以为你昨日帮了我们就可以如此轻浮啊!”管许师妹口出直言。
“……小妞怕是对轻浮有些误解,也是,毕竟是金山观内修行的道姑嘛!”男子态度神情清闲,一派学子公子的作风。
“我,懒得理您。”管许师妹斜他一眼,这一眼的神情都令洛零与赵纤发出笑意。
“三位道姑还不知道在下叫什么吧!”男子规范了言语。
“公子名叫什么?”赵纤面带温雅的笑意,看上去似月容一样可以赏心悦目,却大方朗然。
“富强钥。”男子摇摇手中的玄扇,轻快言道,似翩翩公子的作派。
“这位道姑怎么如此寡言?可不好了,这金山观倒真束缚人。”富强钥的视线转向洛零,似半开玩笑道,因为洛零从始至终确实寡言少语,却透露出一股冷清。
“少将我们洛零,不干你的事。”管许师妹道。
本欲说点什么,洛零却无法吐露一个字,她的确无言语,甚至眼前男子如何如何,看到管许师妹如此生动,她也找不到缘由,所以化为了无感。
“今日,我就要走了,也在这一二个时辰。”富强钥道。
“记得下次来金山观,这里始终欢迎你!”赵纤师妹真诚的笑洋溢。
“好的。”富强钥回以一笑,似晦月散开。
“不过我还没知道你们的名字。”
“管许。”管许张口即来,透出一股豪爽。
“赵纤。”
“洛零。”透着一股冷,她总是那个最后才说话的人,不为任何,因为内在个性的透露。
“好。你们的名字我记住了,不过指不过下次就忘了,也或许下次就不踏这金山观了。”富强钥带着刚冷声音道。
“金山观的大门常为你打开。”赵纤师妹道。
“是啊是啊,记得来!”管许师妹道。
“也是,我若不来这金山观,就无人与三位道姑说话了。”富强钥说着,眼神在三人的眉目间移动,见到洛零仍然觉得那股清冷有些熟悉,两人对视,都觉似友。
而盛会结束后,富强钥告辞即走,三人不知,富强钥是不是下次还会踏足金山观。于洛零、管许师妹而言,是年少第一次与外界男子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