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并不知道司穆寒派人跟着她。
她匆匆来到警察局,看见大厅里坐着几个年轻人。
这时新年的气息还很浓,大厅外面挂着一排过崭新漂亮的灯笼,可是这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年轻人,几乎个个脸上挂彩,眼底有戾气。
江瞳发现人群里竟然有个池语飞,挺意外的。
池语飞今天也是够倒霉的,跟朋友在KTV喝酒,结果莫名其妙冲进来一个男的,一挑五跟她的朋友打了一架。
偏偏隔壁包房还有人吸嗨了惹事,闹得警察都上门查。他们这些人通通没带身份证,于是就被当成打群架的抓进来了。
对上江瞳那双漂亮的眼睛,池语飞不由想起她无法参加的名澜宴会,这时又是丢脸时刻,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来,她恶狠狠地瞪过来:“看什么?再看挖掉你眼珠子。”
江瞳对这种刁蛮千金向来能避就避,很快移开目光。
“雅雅。”正好这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声音清朗干净,让人光是听声音就容易心生好感。
江瞳往里面一扫,看到她要捞的人就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是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嘴角和眉骨都有明显的伤痕。
“姜泽生?”江瞳走到他面前,眉心拧紧,“你来西城做什么?”
江瞳在F国治病时,由于懂医理,在身体康复后,医院曾邀请她当过一年的医生助理。她照看过的病人里,就有一个姜泽生。
姜泽生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得了癌症才被遗弃掉的。他那时差不多十七岁,却因为长年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江瞳对这个少年的印象是,乖巧漂亮又嘴甜,但他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后来,江瞳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少年赖上了,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少年嘴甜,江瞳也不好太过冷漠,再加上他们的姓是同音,就一直照顾他。
后来少年的家人找到他,把他接回家,江瞳就跟他断了联系。
她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会跑到西城来,而且一来就跟人打架。最离奇的是,他被抓却让她来保他。
不等高中生回答,这时值班的辅警走过来,拿出本子让江瞳登记,“来接谁的?”
江瞳边填资料边答:“姜泽生。”
辅警问:“你是他什么人?”
江瞳的手顿了一下,说道:“我是他姐姐。”
少年总喜欢喊她姐姐,应该算得上半个弟弟吧。
辅警看了看她填的资料,“这姓不是同一个字啊。”
姜泽生不满地接话,“又不是亲生姐姐,肯定不是同一个姓。”
江瞳瞥了他一眼,他立马乖乖闭嘴。
池语飞见挑事的人居然认识江瞳,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认定是江瞳故意陷害她被抓的。
但池泰川也在这时过来接她了,她见爸爸阴沉着一张脸,不敢当着爸爸的面发脾气,于是恶狠狠地把这笔账记下。
江瞳没有管池语飞递来的眼刀,签了名交了钱,就准备带姜泽生离开,突然听到旁边有个哀求的声音。
“警察同志,我弟弟真的没有偷东西,这件衣服真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江瞳朝那边看了一眼,见那女孩都快哭了。
这个女孩正是在酒吧跟司晏有一面之缘的齐夕缘,司晏让罗涛涛送她回家后,还让罗涛涛给她买了一身衣服。
那衣服一看就是名贵大牌,齐夕缘的弟弟趁她不注意把衣服拿了出去,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当成偷东西的抓了起来。
辅警问:“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齐夕缘有些傻眼,她根本不知道司晏的名字,小声地说:“我听他身边的人叫他晏少。”
名字都说不出来,这下子更可疑了。辅警表示要调查清楚才能放人,不管齐夕缘怎么哀求都没用。
她弟弟低着头一声不吭,似乎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恶劣了。
江瞳的眸光微微一凝。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里觉得,这个女孩说的人也许就是司晏。
想起司晏曾帮过她几次,她还是拿出手机给司晏发了条信息。
发完信息,江瞳带着姜泽生走出警察局,她问:“你住哪里?你来西城,你哥知道吗?”
少年垂着眸不说话,看起来情绪很差。
见对方不说话,江瞳干脆拿出手机要给他哥打电话。
如果不是因为欠他哥一个人情,她今天晚上不会过来保释姜泽生。
少年猛地抬起头,眼睛发红地瞪着她:“你都不想管我了,不准给我哥打电话。”
江瞳脾气温和,不跟小屁孩一般计较,“那你告诉我,怎么来西城的?为什么打架?”
姜泽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说:“半个月前,我听到你给我哥打电话了。”
原来,上次江瞳在F国被冯尖尖为难,打电话求助的人就是姜泽生的哥哥,姜慎,四大财阀家族之一的现任继承者。
姜泽生闷闷地问:“你离开F国不跟我说一声,来F国参加时装周也不告诉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江瞳想说他们本来就不熟,但见他情绪不太对劲,还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