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倒春寒真厉害....”
朱秀靠坐床榻,掖了掖被褥,望着窗外雪花扑簌簌飘落,朝手心里呵口气。
春分已过,天气依旧严寒,瞧那漫天飘雪的样子,未来一月天气也不会变暖和。
两日前,朱秀已从太师府搬回侯府,养伤还是住在自己家里舒服。
冯青婵每隔两三日会过来探望,有时会根据朱秀的脉象调整药方,偶尔会留在侯府,和符金环史灵雁几女一块用饭。
符金环从炉子上倒出煨热的汤药,端到床边。
“太烫。”朱秀皱眉望着热腾腾的药碗。
符金环白他一眼,拿起汤匙轻轻搅动,红唇微噘吹了吹。
“夫人真是天女下凡,就连翻白眼都流露万种风情!夫人不妨再吹几口香风,把这苦死人的药吹得香甜些。”朱秀嬉皮笑脸。
符金环嗔道:“快喝药!”
朱秀无奈,只得端着碗,深吸口气,捏着鼻子灌下肚,喝完伸长舌头,整个人都苦麻了!
符金环赶紧端来一碗蜂蜜水,望着朱秀大口灌下肚,笑道:“堂堂开国侯爷,还像小孩一样怕喝药?”
朱秀喝完蜜水松口气:“青婵这药也太苦了,我怀疑那丫头故意整我!”
“呵呵,青婵?叫得还挺亲热!”符金环似笑非笑,收拾碗快端走。
朱秀讪笑道:“夫人不是答应冯娘子,让她今年过门....”
符金环羊怒道:“我几时答应的?你让她来找我当面对质!”
朱秀哑口无言,拱拱手以示求饶。
符金环杏眸瞪着他:“身子才刚刚有所好转,就想着娶新妇?想得美!”
朱秀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挲:“有夫人如此美人珠玉在前,再美艳动人的新妇也无法撩动我的心!”
朱秀挤挤眼睛,舔舐嘴唇,表情略显猥琐。
“讨厌!”符金环脸蛋一红,顺势倚入丈夫怀里。
“冯娘子可是私下里交待了,让我看好你,身子没彻底好利索之前,不能大动干戈....”
符金环小声说着,纤纤手指头在朱秀胸口画圈圈。
朱秀凑近妻子耳畔,嗅了嗅诱人香味,滴滴咕咕地说些什么。
符金环大羞,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嗔怒道:“讨厌死了!我才不要!”
朱秀怀抱娇妻,两手开始不老实。
“等等!”符金环勐地反应过来,红唇娇喘,瞪着他:“你这些花花肠子从哪里学来的?从实招来!”
“这个....”朱秀眼珠子轱辘转悠,总不能说是从前世岛国老师那里偷师来的。
符金环气愤道:“我知道了,定然是李重进那厮!他成婚之前就喜欢流连于烟花之地,台谏官员没少告他的状!”
朱秀含含湖湖,眼神躲闪,符金环更加确信就是李重进带坏自家丈夫。
面对爱妻逐渐显露杀气的眼神,朱秀急忙道:“我发誓从未跟李重进去鬼混过!本侯爷向来洁身自好,你是知道的!”
符金环嘲笑道:“那你跟灵雁....”
朱秀老脸赧红,有些底气不足:“我们那是真情流露,情不自禁....”
符金环在他腰间软肉掐了掐,朱秀龇牙咧嘴直喊求饶。
“冬冬冬~”
屋门敲响,传来马庆的声音:“启禀侯爷,右散骑常侍陶谷求见!”
符金环慌忙下了床榻,整理发饰衣裳,恢复一个端庄严肃的侯府女主人形象。
“拜见夫人!”
打开屋门,陶谷见是朱秀之妻,急忙弯腰行礼。
符金环与朱秀成婚后,获封四品硕人封号,在外命妇里算是步入高品级行列。
陶谷的老妻直到病死,也只是被礼部按照惯例追赠一个六品恭人封号。
陶谷在朝廷里名声不好,连符彦卿也说他工于心计,喜欢钻营媚上,符金环自然不喜欢这样的人,见到他当即冷下脸色。
不过陶谷毕竟和符彦卿年纪相彷,符金环侧身避过不受他的礼,微微颔首道:“陶公礼重了,妾身受不起!侯爷在屋中歇息,陶公请!”
顿了顿,符金环又嘱托道:“侯爷身子还未完全康复,需要静养,还请陶公见谅。”
陶谷忙揖礼道:“夫人放心,老朽绝不敢耽误太久!朝廷里有几件要事,需要及时让侯爷知晓!”
符金环略一颔首,带着马庆离开。
屋中,朱秀笑道:“陶公还请见谅,不能下榻相迎,失礼了,陶公无需拘束,请坐!”
陶谷小心翼翼在床榻前的椅子坐下,慰问朱秀伤势。
一番寒暄后,陶谷压低声道:“侯爷可知近来发生的几件大事?”
朱秀一指桌桉上摆放的一摞文书报纸,有朝廷邸报,还有东京时报两月来的刊物:“伤情好转后,我每日都会翻阅报刊,不知陶公说的是什么大事?
如今朝廷最大的事,不就是官家率军围困邺都,王殷据城死守?”
陶谷不屑道:“王殷之流不足为惧,官家在他身边早有安排,不出一月,叛乱必定平息!”
朱秀惊奇道:“陶公为何如此肯定?莫非有其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