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原委就是这样,我承认是我考虑不周,闹出笑话,让人捉住把柄....”
赵匡义心一横,恼火道:“可周娘子并非人妇,人家还是未嫁之身!她和朱秀毫无关系,只不过暂住在定远侯府罢了!
朱秀能喜欢她,凭何我不能?”
“啊啊畜生!你还敢强词夺理!”赵弘殷被赵匡胤死死摁在椅子上,脱下一只鞋狠狠扔在他身上。
赵匡胤呵斥道:“还敢狡辩!你明知那周娘子是朱秀从江宁带回来的,为何还要去招惹?
人家住在侯府,不是女卷又是什么?
就算还未出嫁,那也迟早是人家的人,你跑去横插一脚,成何体统?”
赵匡胤一边骂,一边使眼色,示意这混小子赶紧认错道歉,平息老父亲满腔怒火。
赵匡义咬咬牙拱手道:“此事是孩儿考虑不周,万望父亲恕罪!”
赵弘殷怒叱:“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值得你用此下作手段!为一女子凭空为我赵家树敌,你简直愚蠢到家!”
赵匡义不服气地滴咕:“一个朱秀有何好怕的....”
赵匡胤瞪眼睛,赵弘殷骂咧道:“蠢材!为父是怕朱秀吗?你只看到朱秀,可有看到他身后有多少权势交织?
他是太原郡公的心腹,是李重进拜把子的兄弟,是驸马都尉张永德的至交好友!
这大周朝堂最年轻最有权势的一群人都跟他称兄道弟,你凭什么瞧不起他?
还敢痴心妄想跟人家争女人,你也配!?”
赵匡义也怒了,涨红脸大声道:“朱秀为人奸诈,将来定有不臣之心,是我大周第一祸害!他处心积虑攀附关系,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屋中响起,赵匡义捂着脸后退三步,身子摇晃了下,满脸震惊羞愤地望着兄长赵匡胤!
赵匡胤面沉如水,冷冷道:“这一巴掌,是我替父亲教训你!你年少无知,口出狂言也就罢了,还敢用毫无实据的话攻讦旁人!若不打醒你,迟早要为赵家惹祸!”
赵弘殷怔了怔,望着小儿子流血的嘴角,高高肿胀的半边脸,不免有些心疼。
但也知道如果不好好教训一番,压一压小儿子的傲气,迟早要闯出大祸。
“打得好!”赵弘殷大喝,却是拦在赵匡胤身前,担心老二再说昏话惹怒老大,被一掌打死怎么办....
赵匡义捂着脸站在原地,连动也不敢动,低着头强忍泪水。
他知道父亲再怎么臭骂,都不会出重手打他,顶多是瘙痒似的挠两下。
可兄长赵匡胤不同,从小习武,又是带兵之人,身上自有一股凶煞气。
惹怒了他,可是真要挨揍的。
打死倒是不会,但打得哭爹喊娘,躺在榻上养个把月,完全有可能啊!
赵匡胤沉声道:“你自幼聪慧,受爹娘宠爱,有些傲性,在家中不管做错什么,谁都会对你忍让包容。
可这天下间的险恶你又知道多少?在外面做错事,谁会忍你让你?今日打你,是为了避免日后,你在外边被明枪暗箭弄死!”
赵匡义抹抹泪,不敢吭声。
赵弘殷语气缓和,叹气道:“你可知为父和你大哥为何生气?刚才你那一番话传出去,足够招来灭门之祸啊!
你以为你骂的是朱秀?嘿嘿~你是把皇子荣、李重进、张永德一干人全都骂进去了呀!”
赵弘殷摇摇头,苦口婆心,“朱秀和皇子荣、李重进、张永德交情深厚,关系莫逆,你骂朱秀有不臣之心,岂不是说,朱秀勾结皇子荣、李重进、张永德三人图谋不轨?
这三人是官家养子、外甥、女婿,都是官家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他们如果有阴谋,还能是什么?
这种话传出去,没有任何人会在意,更不会有人相信。
相反,我赵家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连官家也会震怒,认为我赵家挑拨离间,对大周的皇位归属有异议。
真正阴谋叛乱的,只怕是我赵家!”
赵匡义惊恐莫名,浑身如坠冰窟。
这一瞬间,他才明白,刚才愤怒之下的胡言乱语,后果有多么言重。
赵匡胤冷声道:“官家已无亲子,将来大周嗣君必是在皇子荣和李重进之间产生。
朱秀与这二人同气连枝,他们有何理由、动机,生出那所谓的不臣之心?”
赵匡义捂着脸小声道:“我骂的是朱秀,不是旁人....”
赵匡胤道:“那你有何证据?”
赵匡义滴咕道:“不需要证据,观朱秀行事,只有所谋深远者才会如他一般....”
赵匡胤又道:“朱秀通识天数,有察观天象的本事,向来以擅长谋划大局而着称,他所能看到的大势和未来,你觉得自己也能看到?
即便朱秀有逾越出格的举动,你确定他是为自己谋划,还是在皇子荣的授意下?”
“这....”赵匡义无言以对。
赵匡胤冷厉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空口无凭就敢指认别人有阴谋,这不是聪明才智,而是愚昧湖涂!”
赵匡义低着头,情绪已经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