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战况有多惨烈。
老子仗着脸黑,又摸黑爬上城头,这才没被驴操的叛军发现。
要不然一个锃亮的大脑门刚刚冒头,就得被射穿脑袋....”
李重进讲述着夜袭州城的战事经过,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朱秀咧嘴笑着听完,竖起大拇指:“这下你黑大王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奔袭来芜,夜袭兖州,先登城头,踩着慕容彦超的脑瓜子成了我大周名将!”
“那可不!”李重进眉飞色舞,神气洋洋,要是身后长尾巴的话,这会儿已经翘上天了。
“官家把那件龙绣披袍赐给我,等回开封让你见识见识,那可是尚衣局三十六名绣工合力缝制的,天下独一份!”李重进满脸得瑟。
朱秀怔了怔,忙问道:“怎么,你不回宿州了?”
“不回啦!”李重进大手一摆,老气横秋地道:“官家命我随侍御驾回开封,宿州镇淮军,暂且交由节度副使李谷节制。
听说官家准备让他接任节度使,调洋州防御使郭崇出任镇淮军节度副使。”
朱秀皱眉想了想,这样的安排倒也合理。
“官家打算如何安置你?”朱秀盯着他问道。
李重进大咧咧地道:“官家没说,不过我想,这次回去,肯定让我调任禁军,怎么地也得当个侍卫司副都指挥使,或者大内都虞候之类的....”
朱秀目光紧盯,似笑非笑:“你好像很想回开封?之前,你不是一直想在地方领兵?”
“嘿嘿~”李重进搓搓手,眼神闪烁,“想想还是开封安逸,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多,也得让我享受享受吧!再说....再说....”
朱秀撇嘴道:“什么事连我也不能知晓?”
“害~”李重进一拍巴掌,黢黑的面颊竟然有些赧红,“官家说了,让我回京就成婚!那什么....房州刺史董桐一家,已经回到开封,董桐出任司农寺少卿....”
朱秀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董桐是谁:“就是官家为你赐婚的那户人家?”
见李重进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朱秀深深吸了口气。
看来,郭大爷当真要把李重进留在开封,不仅如此,还会大力重用。
连李重进还未过门的老丈人,也沾了光从房州直接右迁回开封,出任九寺少卿。
郭大爷重视农事,司农寺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衙门。
司农寺正卿职位空悬,令宰相苏禹圭判司农寺事,足可见郭大爷把农事提高到一国军政首列的地位。
这董桐作为郭大爷半个亲家,出任司农寺少卿,也从侧面反映出对李重进的重视程度。
“兄弟,哥哥我的喜酒,你只怕是喝不上啦!”李重进满脸惋惜,又有些得瑟:
“以前老子连个相好都没有,你们还总笑话我,没想到现在,反倒是我先成婚!哈哈哈~世事无常啊~”
朱秀撇撇嘴,幸灾乐祸地道:“你就不怕那董桐的闺女长得跟钟馗似的,进了洞房,也不知你俩谁占谁便宜!”
“哇呀呀~你给老子闭嘴!可不许开破口!”
李重进脸红脖子粗,黑毛大手要来捂朱秀的嘴巴。
打闹了一阵,朱秀推开他,喘着气道:“你想想办法,让我和太原郡公尽快返回开封,好喝你的喜酒!”
李重进眼珠子滴熘熘打转,含湖道:“这事儿....可不好办!
官家让你们留在这,自然有道理,你们听命就是....
喝不上喜酒,等我儿子满月时,再请你们喝一顿就是了....”
朱秀嘴角抽搐,好个黑厮,还没成婚呢,就想着生儿子了。
朱秀从李重进吞吞吐吐的语气里觉察到些什么,拧紧眉头道:“你什么意思?不想让我和太原郡公回开封?”
“哪有的事!”李重进勐摇脑袋,连忙否认。
“只是....只是官家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可不敢贸然说话....”
李重进用力搓手,闪烁其词。
朱秀越发觉得他的神色不对劲,这黑厮好像知道些什么。
“哎呀~走啦走啦,这些澶州兵马,你负责接收,我先赶回去向官家复命!”
李重进摆摆手,跨上马就要调头折返。
“太原郡公已在回程途中,下午就能抵达,你不留下来和他见一面?”
朱秀赶紧喊道。
李重进拽紧缰绳,回头笑道:“不见啦,你帮我跟表弟说一声,官家御前离不了人,无法久候,咱们弟兄回开封再聚!
走啦!~”
几声挥打马鞭的声响传来,李重进率领十几骑亲兵原路折返,不一会身影就消失在地平线处。
朱秀远眺望去,眉头死死拧紧。
李重进再急,也不至于连多等一两个时辰,见柴荣一面的工夫都没有。
他是不愿在这种时候见柴荣。
为什么?
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将近两年时间没见过面,现在明明有机会碰面,李重进却不想见?
想必是朝堂之上,关于嗣君人选的争议,有些许风声传到李重进耳朵里。
黑大王虽说是个莽夫,却一点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