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出门去寻梁红玉。
片刻之后。
梁红玉端着一壶酒进来,她已经换好常服,虽然年岁以大,但是却别有一番成熟韵味。
梁红玉进来之后先是行礼。
她对着六郎说道:“诸位大人误会了,这孩子并非戏班子的人。”
六郎脸色有些不悦,他开口道:“便不是,又如何?”
顾衡脸色一真难看,梁红玉继续笑着说道:“这姑娘的兄长乃是秀才,也算是清白人才的孩子,如何能轻易便被人买了去。”
那儒衫男子听到这话赶忙对王六郎说道:“六郎,这姑娘的兄长有功名在身,恐怕……”
王六郎脸色不悦。
“便是秀才又如何,我这是抬举她,我这个人最讨厌旁人不识抬举了。”
梁红玉倒了一杯酒,她走到王六郎身边,言辞恳切道:“这姑娘家学渊源,与我也是偶然结识,方才那出戏便是出自她手,她真的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还请大人三思啊。”
梁红玉虽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却也明白在这二楼包厢中坐的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当年他的师弟,便是顶撞了贵人,被人直接灌了药。
尊卑有别,他们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选择。
梁红玉递过去的酒,王六郎不接,梁红玉咬牙说道。
“这位大人,我与南京城的前知府乃是旧识,若是您当真如此不讲道理,那我也只能拼死护住这孩子了。”
王六郎冷笑道:“不过是一个知府,便是想拜见我,我都不愿意见,这样的靠山,能有什么用?”
顾衡握紧拳头,此刻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尊卑有别,所谓的阶级社会,是如此的无力卑微。
她再也忍不住,便朝着王六郎道:“我不愿意。”
王六郎大笑:“这丫头当真有趣。”
顾衡想转身逃走,可是却被小厮抓住了两只胳膊,顾衡心里一阵发狠,她很狠地朝那小厮咬了一口,然后往外跑。
顾衡虽然瘦瘦小小,但是力气倒是不小,差点被他跑出去。
一个小厮想要打顾衡巴掌,一直不说话的王五郎抓住那小厮的胳膊,厉声说道:“够了,既然不愿意,那便没有道理强求。”
那王六郎还想说什么,可是见到这王五郎板起了脸,顿时讪讪地不在说话。
梁红玉见状赶忙行礼道:“多谢大人。”
梁红玉赶忙拉着惊魂未定的顾衡离开。
顾衡出了包厢之后,梁红玉拉着她的手,有些关切地问道:“你如何会招惹上这样的人,那些公子看谈吐打扮,想必是勋贵之后,今日若不是有人说情,恐怕你……”
顾衡也有些郁闷。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台下看戏,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梁红玉也不想多问,便直接带着顾衡等人离开了燕春堂。
一路上顾衡还有些惊魂未定,梁兰生看出她的古怪,便开口安慰道:“没事地,马上就到家了。”
顾衡微微叹了一口气。
到了春喜班之后,梁红玉单独拉着顾衡到房里头说话,梁红玉脸色不大好,她低声说道:“本想着多留你些时日,可是如今看来,你们得赶快离开南京,否则难保这些人不会找你们麻烦。”
其实顾衡知道,梁红玉是害怕惹上麻烦。
不过目前来说,离开南京确实是她们唯一的出路。
顾衡点头答应:“好,我和娘亲明天就走,只是……”
梁红玉赶忙说道:“钱的事情你放心,我春喜班便是再穷,送你们上京城的盘缠还是有的。”
话已至此,顾衡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好,这些时日真的是谢谢班主了。”
梁红玉有些愧疚地看着顾衡。
“你莫要这般说,此次新戏都是你的功劳,我却要赶你走,真的是……”
顾衡赶忙道:“班主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先回去同母亲说话了。”
顾衡离开梁红玉的房间,到了陈氏的屋子里。
陈氏似乎方才归来,脸上带着喜悦,似乎今日赚到了不少钱,她还从怀中拿出来一个油布包裹着的东西。
“这可是南京城里官家小姐吃的东西,好像叫什么樱桃煎。”
顾衡拿了一小块吃了一口,觉得除了甜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真好吃。”
陈氏心满意足地说:“照这样下去,咱们一个月后就能去京师了。”
顾衡看了看陈氏,轻声说道:“娘,我们明天就能走,班主说要借我们路费。”
陈氏顿时一愣。
“那如何使得?这梁红玉并不阔绰啊?娘和她的交情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啊?”
顾衡无奈一笑,
“我给兰生先生讲了一个故事,兰生先生将那个故事写成了戏,今日便是去演那出戏的,看客很买账地。”
陈氏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这个榆木疙瘩一般的女儿,如何能这般出息。
“你莫不是再骗娘,整日里跟着闷葫芦一样,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机灵。”
顾衡低声说道:“娘,我的哥哥姐姐这么出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