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控制着周子仙的精神。
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根本无法呼吸，大脑则是被一万根钢针同时倾轧。
偏偏她不得不睁着眼，感受到那无边地狱。
是的，她在顾野的脑海中，看见了地狱。
无数断肢、残骸、白骨，堆积成小山堆，殷红的血侵染大地，腥臭的腐烂气味飘荡在空气中。
一场场杀戮上演。
到处都是哀嚎，绝望的呐喊，耳膜要被刺破了。
逃不掉的周子仙，只能被迫看着。
最后，她看见了面容狰狞的顾野。
顾野变得很陌生，穿着黑色战甲，还有一头白色长发，像古战场嗜血的狂魔，看起来似乎是另外一个人。
她试图呼喊，却发现嘴巴居然被针线缝上，根本说不出话来。
也就在这时，直接一刀刺破了她的喉咙。
她看着鲜血从眼前飞溅，那是她自己的血。
“啊！”
周子仙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
她终于醒了！
顾野却还没有醒，躺在沙发上，额头冒汗。
周子仙不敢吵醒顾野，怕现在的顾野和梦里的顾野一样，也动手杀了她。
她抱头坐在地上深呼吸，调整情绪，她从未在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看到过这种东西。
精神世界，意味着真实内心的写照。
她之前接触过最黑暗的人，也不过是杀几个人。
但到了顾野这里，是一群接着一群，根本数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那种无力感和压迫感，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猎物，就再也逃不掉，这才是最磨人的。
缓了整整半个小时，周子仙终于勉强恢复正常。
她看着还在沙发上痛苦的顾野，拿起旁边的一杯凉茶，修长的手指在茶杯上轻点。
最终，她朝着顾野那张完美建模脸，毫不留情地泼下。
她就是报复在精神世界里，被顾野虐杀过。
茶水和茶渣溅了顾野一脸，冰冷的刺激下，顾野醒了。
他看着周子仙略显沉重的脸，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直接问道，“你看见什么？”
“这话我还想问你，你到底是谁，脑子都装着些什么东西，我弟弟天天跟你这种人打交道，我真怀疑他随时会死在你手上。”
周子仙眉头紧皱，已经戒烟三个月的她，掏出身上唯一一根薄荷烟，点上打火机，吸两口冷静一下。
薄荷烟不呛人，顾野并没有阻拦，他只是说道，“我刚才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周子仙眉梢微挑，按理说她进入顾野的精神世界，和顾野看到的应该是一样的场景。
不应该出现两种不同的画面，除非是两个人，两个精神世界，才会发生这种事。
“我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了？”顾野直接追问，“有时候我会觉得我的身体不受控制，被人操控。
我确定能听到脑海里有别人的声音，那人可以控制我的身体。”
“我以前没有碰到过你这种案例，不敢轻易下结论……
这样吧，等你有空了，可以去一趟周家找我奶奶，我会帮你提前打招呼。
在精神控制方面，周家，不，应该全世界，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周子仙定声回应。
顾野对周老夫人略有耳闻，这人曾经是S国间谍拷问专家。
无论嘴多硬的间谍，在周老夫人面前，都会变成自爆机。
传言，潜伏在S国的间谍，只要暴露身份，都会干脆利落地选择自杀，防止机密泄露。
更邪乎的传言还有，周老夫人就算想当S国的国王，国王都会乖乖让位。
“好，有机会我会去找她老人家请教，多谢。”顾野定声回应。
周子仙微微点头，又劝道，“你现在精神不太稳定，最好早一点去，我奶奶不爱出门，只能你亲自去找她。”
“嗯，我明白。”顾野从沙发上坐起来，神色多了几分担忧。
也就在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滴滴滴！！滴滴滴！！”
周子仙来电话了。
看见来电显示，周子仙直接滑动接听键，毫无美人形象地破口大骂，
“你小子还敢跟我打电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你不是刚才连眼神都不给我一个吗？
怎么？追老婆失败，知道该灰溜溜地滚回家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和姓宁的不是一路人。
整天舔着脸追在人家屁股后面，把我们周家的脸都丢光了！”
“……你好，我是宁飞。”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周子仙，“……”
提问：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当场逮到是一种什么感觉？
回答：谢邀，尴尬得可以用脚指头抠出一栋城堡。
不过，周子仙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下一秒就换了一副语气，镇定问道，“我弟弟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他出车祸了，在圣德医院。”
“什么？！”周子仙的声音顿时变得尖锐。
顾野站在旁边，他一直能听到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