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内疚，不安。
愤怒，惊恐，无奈。
这种种复杂的情绪，猛地冲上云霏烟的脑海，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无法再继续承受下去了。
冰面坚硬，她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破开冰层，来到沉底的秋卓面前。
难道，真的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云霏烟双手在情急之下，都被挖出血来了，她的十指看上去都血淋淋的，可云霏烟没有放弃，还趴在冰层上，继续往下挖着。
与此同时，玉素帝姬的耳朵也包扎的差不多了。
她倒是不担心断耳会接不回去，九重天的能人异士大有人在，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先把脱落的耳朵给保存好，等到有机会再接回去。
“云霏烟。”
玉素帝姬慢条斯理的在属下们的搀扶下，走到了云霏烟的面前。
她上前二话不多，便先给了云霏烟一巴掌。
“你以为这里真是你的地盘，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掌极重，还带着血。
云霏烟的头被打得偏转过去，她整个人都很安静，只是紧咬下唇，用憎恶的眼神看着玉素，什么话也没说。
“云霏烟，你应该从来都没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吧？”
玉素伸手，指了指她被活生生咬断的耳朵，开始对云霏烟不停的打骂。
“你看看我的耳朵，这全都是你干的好事！云霏烟，你是不是得付出点相应的代价，才能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玉素帝姬说完后，便猛地踹了云霏烟两脚。
云霏烟的胸腔受创，当即觉得呼吸困难，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没咳几下，就会有大团大团的血污从她的喉咙中涌出。
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云霏烟之前是受了多重的伤。
她又是忍着多么巨大的痛苦，才能坚强到现在的。
“你怎么不还手了？嗯？是不是怕了，开始继续认怂做缩头乌龟了？”
玉素帝姬的这些话，都属于激将法
云霏烟却没有心思去理会对方。
她现在身受重伤，身边的召唤兽又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秋卓被寒冰封冻，沉入了池底。
修竹被折断翅膀，就连第三只眼也被挖去了，陷入了昏迷。
鸣泉被卸了护身甲，身上全都是血，已经是奄奄一息。
对于云霏烟来说，没有比这更坏、更糟糕的时刻了。
她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的落入在玉素帝姬的手里。
对方那么恨自己，巴不得自己立马消失，肯定会在抓住自己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对她实施报复行为。
云霏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所以，她对玉素帝姬的愤怒和嘲讽，全都写在了脸上，不留余力的刺激着对方，就是想要让对方一辈子都不好受。
“玉素，就算你抓住了我们，或者就算是把我给杀了，又能怎么样呢？”
云霏烟吐了口血，额上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
她的眼睛如豺狼般凶狠，看着玉素帝姬的眼神，没有半分的松懈：
“玉素，你清醒一点吧。就算我今天死在了这里，白泽他心里最爱的人，也依旧是我！”
“他会记得我和秋卓他们，永远的记得，记一辈子！只要他活着，就绝对不会接纳你，永远也不会！”
这是云霏烟口中讲出来的，对玉素帝姬而言，对具有杀伤力的一句话。
是啊。
她突然意识到，好像纵然自己在这个地方，现在就把云霏烟给杀了。似乎最后的结果，也就是会被白泽怨恨。
可是她辛辛苦苦的抓了这么久，还把她自己的腿和耳朵都给赔了进去，又怎么能不对这个多余的贱人下手呢？
玉素帝姬看着云霏烟的眼睛，愣神犹豫了许久。
终于，她当机立断，似乎是清醒了过来，意识到对面的云霏烟根本就是在给自己下套。
“我明白了！云霏烟，你就是想死，所以你才要把动手的权利，转移到我手里！”
“只有这样，白泽才会愈发的恨我，因为是我亲手杀了你们，他会恨我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玉素帝姬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她不像萧碧浣，遇到这种情况，就一下子失去了平日里所有思考的理智。
“云霏烟，本宫知道你是在拿这个威胁我，想要往后拖时间。但是我告诉你，本宫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
“你想活着？不可能！”
玉素帝姬想通了。
就算是冒着白泽会责怪她的风险，她今天也必须将云霏烟杀了。
不然，白泽的召唤师一直活着，他的召唤位就空不出来，他就永远也无法属于她玉素了。
但是恨一个人不一样。
不管是多么天大的仇恨，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开始一点点的逐步淡化。
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