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小心翼翼的帮云霏烟清洗着身上的血迹，在木桶中撒了温和的药草，来帮助她更好的温养身体。
整个房间里都很安静。
只有偶尔荡漾的清脆水声，还有少女很轻的呼吸声。
“这位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奴婢们做的吗？”
丫鬟们有些紧张，好在秋卓并没有迁怒于她们，而是无声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退下去。
几个小姑娘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的离开了房间，并贴心的将屋门帮他们关上了。
“蠢主人。”
秋卓开口，他试探性的想要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叹息道：
“刚刚忘记让她们帮你清洗头发，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让我来帮你洗吧。”
出乎意料的，云霏烟居然没有表示反对。
她闭着眼睛，只轻声道：
“好。”
秋卓有些忐忑的坐了下来，木桶边，水的温度热气缭绕，还带着淡淡药草的清香。
他没有半分邪念，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云霏烟靠在浴桶边的几缕发丝握在手中，用皂荚在上面轻轻揉搓着。
很快，有白色的泡沫溢出，他生怕扯疼了她，很是仔细的一点点用泡沫打湿长发，再用水认真的清洗。
“小屁孩。”
云霏烟突然开口了，她眼神有些迷茫的盯着水面，也不知道到底在看着什么。
“你还记得桂香吗？”
“记得。”
秋卓很快给出了答复。
因为他们最开始吵架时的矛盾，就是因为那个胖胖侍女的死。
那个时候，云霏烟生了好大的气，还让他滚出去。他为了哄云霏烟开心，不让她更加难过，拼了性命跑去黑市，挨了好一顿毒打，才换来了那四朵难能可贵的赤景天。
“嗯。”
云霏烟道，“明明桂香死了，我应该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为她报仇，手刃萧碧浣才对。可是在遇到今日的事情时，我竟然生出了想要放弃复仇的念头，想不顾一切的跟着白泽去雷神之渊。”
她觉得很羞愧。
为了自己的感情，对不起逝去的可怜婢女。
“你知道吗？桂香她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在我眼中，她不是姐妹，却胜过姐妹。我已经耽误了太久太久，现在，也该时候，去为她做点什么了。”
白泽已经走了。
现在再去纠结那些，已经毫无意义。
她已然想通了。
既然都已经快要走到九天寒潭的门口，就算白泽不在了，她也必须坚持着，把这条路走完。
只要手刃了萧碧浣，她日后才能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桂香。
“秋卓，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没有了白泽，他还愿意跟着她一起，前往九天寒潭吗？
“我愿意。”
秋卓的回答，连半分的犹豫都没有，他的嗓音是那么坚定，像小狼狗般的俊俏脸蛋上，龇牙露出了一抹想要安慰她的笑容。
“你走哪儿，我都会跟着你。”
如果说最开始的他，是因为被白泽身上的祥瑞之气吸引，才会来到云霏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