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位内阁大臣出了泰安殿,建兴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安济在一旁察言观色,给建兴帝换了一杯新茶,“皇上,您一早上都没喝两口茶,这是奴婢让人刚换的,您喝两口吧。”
“安济啊,”建兴帝开了口,看着窗外道:“你说朕还有时间把太子教导好么?”
安济吓了一跳,忙道:“奴婢愚钝,说不好这些大事。但奴婢知道皇上正直壮年,想做什么都来得及。”
建兴帝扫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道:“愚钝?朕看就你脑子转的快了!”
“皇上又打趣奴婢了。”安济陪笑道。
诚然他是皇帝身边伺候时间最久,最亲近的人。可帝王心思多深呀,他敢随便揣摩?不过是知道伴君不易,说话圆滑些罢了。
“太子。”建兴帝吐出这两个字,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东宫里,太子气得不轻。进了书房就先把几个内阁大臣骂了一遍。
他监国后首次大朝,这些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说得危言耸听,好像他答应梁国的求助大晋就要亡了似的!
得亏梁国使臣今日不在朝上,不然他这个太子的脸往哪里搁!
可气归气,事情还要解决。他总得想办法让他们点头,不然梁国使臣那里不好交代。
“殿下,奴婢听闻几位大人下朝后去了泰安殿。”太子身边的宫人道。
“他们还想恶人先告状?”太子当即脸色一变,“走!孤也去!”
太子这会心里后悔,他刚下朝就该先去看建兴帝的。这下棋差一着,还不知道那些老家伙在建兴帝面前怎么说他!
不过等太子怒气匆匆到了泰安殿,听见里面传出来的笑声,不由脚步一顿。
难道那些老家伙没有告他的状?不可能呀!可若是告了状,建兴帝心情还能这么好?
结果再一听,又有其他人笑声传出来,太子脸色又一变,才想起来今天是诚王两口子来伺疾。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老三这么会哄父皇高兴?在他面前装得老实巴交的,在父皇面前倒是会说话!
安济正好出来,见太子站在门口,忙躬身行礼,“太子殿下。”
太子点了点头,道:“麻烦安伴伴通传一声,孤有要事同父皇商议。”
“回殿下,太医说皇上要静养,不宜操劳国事,皇上下了旨,但凡来商议国事的一概不见。殿下若是探望皇上,那奴婢就去通传,若不是,还请殿下先回。”安济赔着笑,语气温和的道。
太子本就心里窝着火,这会听了诚王和建兴帝的笑声又受了刺激,结果建兴帝还不想见他,他心里那火蹭一下就串了上来,“父皇刚不是还见了几位辅臣?”
安济没说话,只神色平静地看向太子。
而太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窥视泰安殿的动向,这可是大罪!忙改口道:“咳,孤下朝看着他们过来的,父皇也没见?”
“皇上如今是这个旨意。”安济不卑不亢地道。
太子哪里还不明白这个意思,这是建兴帝知道他肯定会来,特意让安济堵在这不见他的!
几个内阁大臣都见了,偏不见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他错了?让他去给几位辅臣低头?
这几个老家伙,果然告状了!
太子气得咬牙,可在泰安殿门口还不好发作,只得努力挤出个笑来,道:“安伴伴的意思孤听明白了。孤刚好像听着父皇的笑声了,想来父皇精神不错,孤想去看看父皇,身子是不是也好些了。”
“殿下请!”安济这才让开半个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太子忍着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这才踏进泰安殿。
诚王带着萧沐烟采了菊花回来有一会儿了,陪着建兴帝聊天,气氛正欢乐。
太子一进来,大家就静默了一下,倒没人觉得意外。
“儿臣见过父皇。”太子给建兴帝行了礼,一脸笑的道:“儿臣在殿外就听到父皇的笑声了,这会见父皇红光满面,儿臣打心眼里高兴!”说着又看向诚王和萧沐烟,一脸感激的道:“三弟和三弟妹确实会伺候,上次贵妃娘娘病重,也是你们让娘娘开怀,病很快就好起来。如今父皇生病,也是你们逗得父皇笑声不断。一会儿我可得好好向你们请教一番,等到我伺疾的时候,也能让父皇高兴!”
这话听着是夸奖,但总让人觉得不是滋味。萧沐烟面上带着笑,心里不由腹诽。
“太子哥哥这夸奖臣弟可不敢受。”诚王忙道:“是父皇自己恢复的好,我们可没做什么。”
太子还待开口说两句,建兴帝先开了口,“来,看看你三弟选的花。今儿御花园的菊花开得正好,朕让这小两口给挑了几朵来。”
太子哪有心情赏花,但建兴帝发了话,他也只有耐着性子看,不仅要看,还要努力想词夸两句。
待太子夸完,建兴帝还颇有兴致的道:“等下午朕再去御花园亲眼瞧瞧,这秋高气爽的天气,就该多看看花,散散心。”
太子有心提朝堂之事,可想着进来前安济说的话,他又心有顾忌。
诚王心里摇头,他这位大哥不仅优柔寡断,还刚愎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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