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萧沐烟到前院时,太医已经走了。
“王爷怎么不叫我?太医怎么说?”萧沐烟见了诚王就先问了两个问题。
诚王一笑,道:“看你睡得香就没叫。太医没说什么,左不过是那些话。”
“药方呢?有给太医看么?”萧沐烟说着看向在一旁伺候的张德宝。
“回王妃的话,太医看过了。说方子开得挺合适的,没有需要加减的。”张德宝忙道。
“真的?”萧沐烟有些不信。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诚王道:“我这伤本来也没多厉害。”
“怎么就不厉害了。春和堂的大夫可是说了,不仔细调理会落下病根的!王爷这才什么年纪,若落下病根,吃苦的日子在后头。”萧沐烟没好气道:“您就应该让太医往严重了说了,也好让父皇也知道知道,跪一夜是很轻松的事么?”
“阿烟这是替我打抱不平么?”诚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萧沐烟瘪了瘪嘴,道:“王爷,父皇派太医来,是不生气了?”
“你觉得呢?”诚王笑问。
“应该是吧。”萧沐烟稍有迟疑,随后又肯定地点头,“肯定是不气了。不然哪里想到王爷的伤。兴许等太医回去说了王爷的伤情,这闭门思过三个月的处罚也能改一改。”
“阿烟,我此时闭门思过未必是坏事。”诚王收了笑,认真道。
“啊?”萧沐烟愣了一下,随即道:“好吧,朝堂上的事妾身也不懂,但我觉得父皇今日这举动有原谅王爷的意思。”
“至少不是坏事。”诚王道。
“那就好。”萧沐烟笑了起来。
太医回了宫,第一时间就去泰安殿复命。建兴帝听闻诚王可能留下病根,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对这个儿子不算最宠爱,但也是疼爱的。毕竟能好好长成年的儿子就这么几个。
罚也是因为真在气头上,罚过了,想着又有点心疼,不然今日也不会派太医去。
“只一夜而已,怎会如此严重?”建兴帝问道。他自是不愿承认自己罚的重。
太医心里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回道:“诚王先天就有些体弱,虽说如今成年,但依旧有些体虚,赶上又淋了些雨,这才严重的。”
听了这话,建兴帝有点懊恼,他是真忘了。诚王小时候有段时间确实多病,他也曾一度怀疑这孩子要夭折。后来是德妃夜夜衣不解带地照顾,这才慢慢好转。
那之后诚王就茁壮成长,直到如今成年大婚,那段时光倒是被遗忘了。
“那他至今无子嗣,可是与先天体弱有关?”建兴帝突然问道。
太医一愣,忙道:“臣从脉象上看应是无碍的。”
建兴帝眉头却未舒展。他自己子嗣不丰,原是盼着儿子们能争气些,谁知儿子们一个个的也子嗣艰难,实在是让人心中憋闷。
太医低着头也不敢多说。直到建兴帝发话让他下去,他才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建兴帝站在御案前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安济才开口道:“皇上,黄太医说春和堂的方子挺对症的,老奴记得诚王妃也是个细心会照顾人的,相信认真调理三个月,与诚王身子会无碍的。”
“嗯,朕记得贵妃生病那会就是诚王妃照顾好转的吧?”说起萧沐烟,建兴帝还真想起来了。
“是。”安济忙笑着回道:“老奴记得就是诚王妃同诚王两人一块儿陪着贵妃娘娘那一日,娘娘身子就大好了。”
建兴帝眯了眯眼,想起那日在贵妃宫里,贵妃说诚王小两口孝顺。可就是这么个孝顺孩子,那晚却顶撞了他。
他偏心老二么?建兴帝不想承认。他就这么几个儿子,对哪个不好了?五个手指头还有长短呢,稍有偏颇不也正常?
他还活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兄弟之间互相争斗。景王固然有错,但总要给个改过的机会吧?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
好歹也是亲兄弟,抓着哥哥的错处不放,难道非要他把景王赶出庆安城,赶回封地才罢休?
同州的事他为何轻拿轻放,老三难道看不明白?还是说,正因为看明白了,才对他心存怨气?
建兴帝想着想着,又有些来气。如今他活着就这样,等他死了,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子。
建兴帝又想起诚王去同州办差时遇到的劫匪。
明面上大家看到的是没差到幕后指使,不了了之,可只有建兴帝心里清楚后续不能再查下去。若是暴露出真相,朝中怕是得掀起轩然大波。
只是他没继续查,不知那幕后之人会不会心存感激,亦或者能警醒反思,收敛心思。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总是希望给他们机会。
安济看着建兴帝脸上的神色变化,心里不由叹气。他陪在建兴帝身边三十年了,这一两年,他能明显感觉到建兴帝身上的锐气在渐渐流逝。
以往的建兴帝,可不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儿女情长的人。
“安济啊,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建兴帝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安济一怔,缓了下,回道:“皇上行事都是有用意的,只看他人是否能领会了。”
“是啊,他们要能体会朕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