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飞,你说的铜矿是怎么回事?”景王一脸震惊的道。
“二哥不知道?”诚王皱眉,“这可是你们同州盛产的。”
“这我知道,但梧桐山上怎么会有采下来却没运走的铜矿?”景王道:“同州官家采矿的地方可不在梧桐山!”
“二哥没记错?”诚王不信。
“这我怎么会记错,这是登记在册的,每年都要往庆安送的。”景王道。
“那这王阳成胆子也太大了,私自采矿?”诚王瞪大了眼睛,“这可是铜矿!”
“反了反了!这厮要害死我!”景王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要往外冲,“本王这就去杀了胆大包天,欺上瞒下的东西!”
“哎,二哥别急!”诚王忙一把拉住景王,“你这会还不能杀他!你若是杀了,到时候死无对证,父皇还怀疑是你指使的!”
“我怎么会做这等事!”景王气得脸都红了,“我要铜矿干什么!我又不造反!”
“二哥消消气,消消气!”诚王忙给景王顺气,“我当然知道二哥对父皇是忠心的,是被这贼子给害了。可父皇不知道,朝中那些人不知道啊!二哥若此时杀了王阳成,肯定会有人说你心虚才杀的!二哥又何必落人口实。把这些事详实的证据往父皇面前一放,我相信父皇不会怪罪二哥的,最多是个不查之罪。但二哥常年在庆安,山高皇帝远的,有所纰漏也正常。”
在诚王的劝说下,景王渐渐冷静下来,“对,你说得对,我得把他留着,最好留着父皇亲自审问!不然我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王阳成被押,不过半天功夫就传遍了同州官场,顿时人人自危。景王在诚王面前演了一场戏回到自己的屋,还是气得又砸了个砚台!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情况直转而下,景王都不敢细想诚王暗中到底做了多少事!
但他从诚王今日的话里也听出了个意思,诚王并不打算在建兴帝面前添油加醋,而是暗示他可以把一切都推到王阳成身上,这样他就算是受罚,罚的也轻。
这个想法倒是与他自己的不谋而合。这么想着,景王对诚王的恨意倒是减少了几分。他原本以为诚王会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落井下石,帮太子打压他这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想到刚接到庆安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得知建兴帝又派了一波人来同州,景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明显是建兴帝不相信他,也怕诚王调查受到阻力,所以又派人来给诚王撑腰。
从这点看,建兴帝这次彻查同州事情的决心也是很大的。
如果只是雨灾的事情还好说,又被诚王查出了铜矿的事,这下他真能把自己撇清么?
想着这些事,景王烦躁不已,他甚至有点想念淑妃,想念杨次辅。在庆安城的时候,他还能听听这两人的主意,如今就他孤身一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建兴帝再次收到诚王密折时没有再叫太子来看,而是自己默默看完后就让安济收了起来。
他没想到猜测的事情真被诚王查了出来,气愤的同时也有几分伤心。
景王是他疼爱的孩子,给了富庶的封地,可没想到景王还不知足,还想着扩大自己的势力,甚至想同太子争!
嫡庶之争是大忌,太子是嫡出,是正统,虽不是各方面都出色的继承人,但也一直勤勤恳恳,中规中矩,没犯过错。
如果他偏疼景王,放纵他和太子争,最后肯定会兄弟相残,两败俱伤。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可如果说借着此次的机会彻底把景王打压下去,建兴帝心里又有些不忍。
他就这么几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想他们兄友弟恭,能互相扶持。等他百年之后,一起收好这大晋江山。
只可惜,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这一日建兴帝肚子一人在泰安殿里坐了半下午,直到傍晚才出来,然后去了德妃那。
德妃刚抄完一卷经,听闻建兴帝来,忙做好迎接准备。
实际上这几年德妃能侍寝的时候已经很少了,建兴帝更喜欢让后宫里年轻的妃嫔伺候。但这并不代表建兴帝来栖霞宫的次数少。
建兴帝是喜欢同德妃说话的。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建兴帝就会来栖霞宫坐坐,用顿膳,然后再离开。
“又抄经了?”建兴帝一进殿就闻到了淡淡地檀香味。这是德妃的习惯,抄经的时候必要点一根觉慧寺做的檀香。
德妃柔柔一笑,道:“清儿远行,臣妾这心里总是不安,抄经静心,也当是为清儿祈福。”
建兴帝没说话,坐下来后伸手道:“给朕瞧瞧。”
德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建兴帝是要看她抄的经,德妃便让宫女去拿。
她写的簪花小楷,字迹清秀工整,看起来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瑶儿这字有进步。”建兴帝点评了一句。
德妃闺名里有个瑶字,建兴帝私下一贯这么叫她。
“当真?”德妃露出几分惊喜,“皇上这是哄臣妾高兴地吧?”她嘴上虽这么说,但眼里的笑却是藏不住,显见是高兴的很。
“今年没少练吧?”建兴帝嘴角也勾起笑来,他喜欢德妃这样一被夸就高兴地眼睛都亮起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