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算着送出奏折的时间,心道建兴帝应该已经看到了,也不知下一步会如何安排。是再派人来呢,还是让他继续暗中调查?
其实他和景王这会已经是心照不宣了,表面上大家都在演戏,不过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深吸了一口气,诚王还是静下心把整件事又重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看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线索,或者看能不能有新的思路。
他在这里可以算是孤立无援,要完成建兴帝交办的事,一切只能靠自己。
夜已深,张德宝端了一碗鸡汤小馄饨进来,“王爷,您晚膳就没用两口,这会吃点汤汤水水的,夜里胃里舒服。”
诚王在书案上写写画画,示意张德宝放在一旁的桌上。
“王爷,这个还是趁热吃的好。”张德宝又道:“一会儿凉了就不鲜了。”
“啰嗦!”诚王皱眉看了张德宝一眼。
张德宝却并不害怕,反而笑道:“王爷,这可是王妃交代的,让奴婢照看好您的一日三餐。若是回了庆安城发现您瘦了,奴婢可是要受罚的!”
说到萧沐烟,诚王的脸色柔和了几分,“我怎么不知道王妃还对你交代了这个?”
“王妃单独把奴婢叫去可是说了一刻钟呢!”张德宝道。
“你到底是本王的人,还是王妃的人!”诚王状似生气的骂道。
张德宝一点不怵,道:“奴婢是诚王府的人!”
“哼,油嘴滑舌!”诚王又骂了一句,却是停了笔,走到桌前坐下。
雨夜潮湿还带着几分寒意,一碗鸡汤小馄饨下肚,胃里踏实了,人也暖和了。
张德宝见诚王脸上带着几分舒坦的神色,眼里就带了笑,果然还是提王妃好使。
“我寄回去的家书应该到了吧。”诚王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奴婢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到了的。”张德宝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王妃若是当天就给您写了回信,再晚个两三日应该就能收到了。”
诚王立马道:“本王没惦记回信。”
这话说得忒没底气了,张德宝心里好笑,但面上没戳破,端着碗筷就退了出去。
诚王一个人坐在屋里,耳根子有点泛红。出来眼瞅着就快一个月了,他这心里还真有点想萧沐烟。
在府里只要他去萧沐烟那,绝对都是舒舒服服地,吃得舒服,住的舒服,便是两人说话也舒服,可谓是处处舒心。
不像他去其他人哪里,吃得未必都是他喜欢的,相处起来那几人也拘谨,话说不到一处,讨好也过于刻意。
这一来二去的,他也就渐渐只爱去萧沐烟那。如今想来,这都是有缘由的。也由此可见萧沐烟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这是只想相敬如宾的人能做到的?诚王突然觉得这或许是萧沐烟的一种争宠方式。当然,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他还是很受用的。
大概是晚上那碗鸡汤小馄饨吃得舒服,亦或者是想起了萧沐烟心情不错,总之诚王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是来同州后睡得最好的一晚。
第二日起来,诚王神清气爽,景王看到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昨晚那个受了挫败的人不是诚王似的。
“三弟这是又查到什么线索了?”景王忍不住问道。
“一晚上而已,我能去哪里查。”诚王苦笑。
景王却是不信了,若是没查到新线索,诚王能如此容光焕发?他心里不由提高警惕,决定找机会再同王阳成说说。
诚王若是知道景王这么想,怕是要大笑三声,敢情他这二哥也是个色厉内荏的。
庆安城里,天依旧热得厉害,且小半个月都没下雨,庆安城周边的农田都出现了干涸的现象。
大朝上,泰安殿里的气氛又很沉闷。
同州那边雨灾还未彻底解决,这边又可能出现旱灾,今年不太平啊!
建兴帝坐在龙椅上没说话,但那脸色严肃得吓人,一看就心情不好。
“臣已经让受灾州县上报受灾情况,和当地今年收成情况,以及粮仓存粮情况。”户部尚书道:“现在最主要就是田里的庄稼不知道能抢救多少。”
庄稼没水活不了,这眼瞅着就能到秋收了,若是庄稼们都死在地里,那来年的口粮都没了,这才是最糟糕的。
庆安城地理位置在大晋的中部偏东一点,一向不是缺水的地方,今年这情况实在是特殊,所以农民们也是措手不及。虽然可以挑水浇田,但面积大了,人力又有限,就很难都保住。
“臣觉得陛下可以进行一次祈雨仪式。”内阁首辅顾首辅道。
这在古代也是常见的手段,由皇帝亲自斋戒祈雨,向老天爷表达诚心。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其实顾首辅想让建兴帝下罪己诏,但想了想,没敢开口。
“钦天监监正何在?”建兴帝突然开口。
监正不过五品,还没资格上大朝,建兴帝开了口,便有内侍去钦天监传旨叫人。
钦天监有观察气象之职,建兴帝若是真要祈雨,总要找一个天象有雨的日子,这样祈雨的成功率肯定高一些。一旦成功,百姓们除了感激,也会更为忠诚,觉得建兴帝不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