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压根没理会秦王还伸着的手,自己起身掸了掸衣摆,才瞥了秦王一眼,冷哼一声,扭头便往泰安殿外走去。
“啧。”秦王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景王远去的背影,转头对诚王道:“二哥这脾气可真大。”
诚王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宠溺地道:“你呀,何必呢!”
“我就看不惯他平日里那傲气的样子!”秦王撇撇嘴道:“都是一样的爵位,他不过是比我早生几年,早办了几年差事,有什么好得意的!谁还比谁差了!三哥,就你脾气好,总忍着他!”
“四弟!”诚王皱眉,声音提高了几分,他左右看看,朝臣们倒是都走到殿门口了,应是听不清秦王刚刚的话。
“心里不痛快便到三哥那喝两杯去,在这说什么牢骚话!”诚王低声训了秦王两句。
秦王也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当下总算是忍着没再开口,同诚王一块儿出了泰安殿。
“三哥,你这是往哪去?不出宫?”秦王看着方向不对,忍不住开口问道。
“去内阁瞧瞧。”诚王道:“虽说父皇未必会让咱们查,但这事着实蹊跷。今日是发生在二哥封地了,改日若是发生在咱们封地呢?你就别只顾着看笑话了。”
“有什么蹊跷的,不过是想欺上瞒下,结果事情闹大了,兜不住了。”秦王满不在乎地道:“二哥肯定也是知道的,不然今日心虚什么,大可以辩解!咱们封地才不会出这种事呢!”
“那你不去便回府吧。”诚王也不劝。他心里有数,这事迟早要被太子揽过来,他少不了要帮忙,早些问问情况肯定没错。
“我不回府!”秦王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跟上诚王,“我陪着三哥,也去瞧瞧热闹。”
诚王看他一眼,不置可否,秦王便坦然地跟了上去。
清心殿里,建兴帝脸上怒气未消,太子从大太监安济手中接过茶盏递到建兴帝的面前,“父皇先喝口茶润润喉。”
建兴帝接过喝了一口,太子瞧了瞧他的神色,又道:“父皇,二弟一向办差得力,今日之事他定也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情,毕竟他人在庆安,不在封地,总有疏漏的时候。还请父皇别怪他。”
按大晋的规矩,皇子成年后有了爵位封地,应是要到封地居住的。但到了建兴帝这会,因着子嗣不丰,便在给了儿子们封地后,把人都留在了庆安城。当然,也有人猜测,建兴帝是不想儿子们去了封地后发展势力,自成一国,最终影响皇权。
“疏漏?疏漏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不知道?那他这个王爷也当得太轻松了!”建兴帝沉着脸道。
太子这次没再吭声,建兴帝又道:“你好心替他求情,他未必领你的情!”
“二弟不会的。”太子忙辩解道。
建兴帝看向太子,眉头皱了起来。他这个儿子哪都好,就是心太软!兄友弟恭是好事,可身为诸君,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一个帝王可以对兄弟们信任,但也不可不防着!
“既如此,此事朕就派你去查!”建兴帝道:“朕要的是彻查,绝不姑息任何一人!灾情都能延报,其他的事更能瞒!朕坐在皇宫里不能变成瞎子、聋子!朕要让他们知道胆敢欺上瞒下的下场!”
看着建兴帝眼里闪过的狠厉,太子忙躬身回道:“儿臣领旨!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彻查到底,绝不包庇任何人!”
“嗯,你去吧。”建兴帝闭上眼,露出几分疲惫来。
太子躬身告退,刚走了两步,又听建兴帝道:“贵妃昨儿病好些了,得空你也该去看看。”
太子脚步一顿,忙道:“是,儿臣遵旨。”
出了清心殿,太子却没去长乐宫,他是元后嫡出,对这个后来掌凤印的贵妃并没什么好感。虽太子妃去伺疾回来说贵妃这次怕是不好,他也没放在心上。
但今日建兴帝特意提及,这便是对他一直未去探望贵妃不满。
可即便是这样,太子依旧不想听话的马上就去,在贵妃这件事上,太子就像个叛逆少年,总要和建兴帝别扭两下才舒坦。
“浩儿还是差些火候。”建兴帝喃喃道。
“太子还年轻,又是虚心好学的,您慢慢教,多历练着些,将来定会成长的。”安济在一旁轻轻打着扇道。
“朕还有多少时间慢慢教啊!”建兴帝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皇上正值盛年,时间还多着呢!”安济道。
“连你个老家伙也要糊弄朕了?”建兴帝眼皮子都未睁地道。
“奴婢不敢。”安济忙道:“皇上如今才四十出头,可不就是盛年?老奴可没说错。”
“朕这身子,朕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就别哄着朕了。”建兴帝道。
安济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来。他贴身伺候了建兴帝三十多年,自是知道建兴帝这话没错。可正也因为没错,心里就更难受。
半晌,安济才低声道:“皇上少操劳些,身子便能松快些,太医说了,您就是累出来的毛病,能调理的。”
说完安济自己都心虚,所谓的调理是要放下一切朝政安心养身,就建兴帝的性子,这会怎么可能让位。
等了会,安济没等到建兴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