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韫端着杯子进来时,瞬间感觉蔡叔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以前看她是带着父亲的慈爱,现在则更显尊敬。
“蔡叔,你先喝杯水。”
蔡有福站起来双手接过水杯:“小……”犹豫一下,“小韫,别的蔡叔都不问了,你需要做什么只管告诉我,我来配合你。”
“叔,你别这么客气——”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悄无声息滋养土地、净化土壤,马上是农忙时节,正是用水高峰,在这之前最好能把鱼塘挖好。”
蔡有福点头:“这没问题,我去和你有贵叔商量,只是土地毕竟是农家人的根本,能不能改买为租?时间长点也没关系!”
“如果有贵叔同意建鱼塘的话,我没问题!”
“还有,这个土壤改善的过程大概需要多久呢?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先有个心理准备。”
柳韫算了算:“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下半年的秋收就能有成效。”
蔡有福激动抹眼泪:“小韫,我代表蔡家坳的全体村民感谢你!”
“叔,我的事你别和其他人说——”
“我心里有数!”
有了蔡有福的支持,鱼塘很快开始动工,此时蔡家坳的田野中处处可见育秧苗的农民。
蔡有礼家——
“你这个逆子,你不出去工作,还想在家吃你爹我的棺材本吗?”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引起路人的停驻。
“蔡有礼,你家咋啦?干嘛发这么大火?”
蔡有礼从屋里走出来:“还不是蔡邑那小子,跟我说不想去打工了,可把我气着了,你说不打工能咋办?”
“孩子小,不懂事,你多给他分析分析,做做思想工作,别发脾气啊。”
蔡邑揉着头发从屋里出来:“爸,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我找到工作了!”
“就你说的,和沙田村的韩泽宇那帮人搞粉刷?”
路人疑惑:“粉刷怎么了?”
“要是正经的工作我也不反对,但你看韩泽宇那帮人是什么样的?你初中就和他们混在一起,学到什么了?”
蔡有礼气得要拿棍子,蔡邑见状一溜烟跑了。
柳韫的鱼塘不到十天就挖好了,她每天假装拿着锄头修理塘边,没人时偷偷往里面兑入灵气,看着鱼塘一无所有,又往里面投放小鱼苗,移栽荷花。
等一切做完,农田的秧苗也种完了。
水稻一种下,暂时得闲,柳韫抽空去了一趟深山,回来时却见大家在津津有味地讨论。
“韩婶,你们说什么呢?”蔡有贵的媳妇韩娟见过柳韫,热情道:“小韫快来坐,我们在说你们隔壁那茅草屋呢!”
“那屋子不是没人住吗?有什么可说的?”柳韫还想着以后攒够钱在那儿建一座房子呢。
韩娟对面的妇人疑惑:“这是村长家那小姑娘吧?”
“是呢,漂亮吧!小韫,这是你蔡有僖伯伯家的婶子,和我一样也姓韩,我们娘家同村的!”
柳韫笑道:“两个婶子都姓韩,我怎么区分呀。”
对面的人爽朗道:“你就叫我春婶吧。”
韩婶继续:“咱刚说,你们隔壁的茅草屋可能要有人回来了。”
柳韫不解:“那里有人的啊?我还以为已经荒废了呢。”
春婶接道:“你才刚到咱们村,不知道也正常。那茅草屋的主人本姓文,是咱们村里唯一的杂姓人家——”
“改革开放后,文振华的儿子文立德考上京市的大学,后来举家搬迁,只有老一辈的户口还留在这儿。”
韩婶补充:“后来,文老太太去世,文立德回来过,最近几年倒是没什么消息了。”
“那怎么突然又有人回来了呢?”柳韫想,自己的宅基地可能要另觅他处了。
“据说是文老爷子年纪大了,想回来安享晚年。”
这件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没几天,一辆陌生的轿车驶进村里,在蔡有福家门口停下。
一个高大俊秀的年轻人从车里出来,他站在门口打量一会儿,才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村长和孙婶去田里巡视庄稼去了,柳韫拿着烧火棍从屋里出来,瓷白的脸上全是灶灰:“你是?”
文淮谖见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女孩,强忍住笑意:“我找村长有事,他在家吗?”
柳韫没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他去田里了,还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他问:“介意我进去等吗?”
柳韫迟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泡好茶端给对方:“你随便坐,我还得做饭,就不招呼你了。”
文淮谖回道:“你忙你的。”
今天是柳韫第一次使用柴火灶,好不容易把火点燃,水还没开,火又灭了。
她只得又回去看火,文淮谖进来时就见她在灶台前后不断奔忙:“要我帮忙吗?”
柳韫也不客气:“你会烧火吗?”
“可以试试看。”
他看到旁边的电炉:“怎么不用电煮饭?”
柳韫无奈:“刚好停电了。”
有文淮谖的帮忙,柳韫轻松许多,等到把饭做好,她躺在椅子上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