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磨好了道便晃悠悠的回房。
房间很朴素,一桌一椅一床,床边有一个简单的装衣服的木箱,墙上挂着斗笠蓑衣,几个酒坛子摆在了桌底。
李老头安静的坐在椅上上等待着夜色降临,他没有做什么准备,那把杀鱼的尖刀被他放在桌上。夜晚来的很快,李老头逐渐很难看清桌子上的尖刀,他又点燃了一盏放在桌上的油灯,油灯昏黄的光亮让李老头明白是行动的时候了。李老头强迫自己的身体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身上的筋骨嘎吱作响像是一扇许久不开的的木门,他咋了咂嘴又从桌底拿出一坛老酒倒在了桌上倒扣的一只酒碗里。他倒满了一大碗然后一口喝尽,抹了抹嘴角,他又倒了满满一大碗酒,这次他拿起来又犹豫了几下,最后他叹息了一声又将酒洒在了地上——这次的行动不能有任何闪失。
吹熄了灯展,眼前又回到了漆黑一片的状态,他安静的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直到眼睛适应了这样的黑暗能勉强看清家具的形状才拿上放在桌上的钥匙摸索着走到门前开门,关门。扣上门上的铁锁,将钥匙藏在门旁的窗洞里。老人怔怔的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身,外面没有月亮,只有几颗冰冷的星星闪亮 。
老人开始向着县城里走去,他家离县城不远不近,走到地刚好可以赶上月轮与朽夜交接的那个无光的时刻。夏天的夜很冷,老人紧了紧身上的单衣觉得有些冷。他不由有些感慨,当年他赤着双脚走在冰冻三尺的大清河上破冰求鱼也没觉得有半分寒冷,到了现在仅是夏夜的微风就让他有些难受了。
走在夜间无人的路上,他开始回忆自己的早年生活。与之前与张老三说的一样,他学过几年拳脚,也念过几年的书。他没有说的是,这个拳脚他整整学了九年,他十多岁就被挑中称为血翼军的候补者,在一个机构内他与其他天资卓越的孩子一同接受培训。训练很残酷其间很多人被淘汰,有的人自愿退出,他与另外几个人坚持到了最后。九年之中他们学会了隐藏,暗杀,渗透,颠覆以及沉眠。他们游荡在世间就像一个幽灵,无法被追踪,无法被看见也无法被发现。
在血翼全盛时期他们像蒲公英的种子一般被吹向了灵土的个个角落,他们会落在某处土地上,有的会生根发芽有了自己的家室,有的会默默烂在泥地里就像现在的他,而有的会被早早启用,死于某个行动或是活着继续沉睡。
他本想着默默烂在土地之中,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已经开始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幻想着过完这样的正常的一声。但其实并没有,他在船上了解到新一代的血翼出现了,像他这样沉睡在灵土各地的幽灵先后被唤醒。血翼军将会有什么非常大的动作,他们似乎要对血翼展开全面的调查与保护。
老人摇了摇头想要抖掉其中已经发散了的思维。他不需要了解太多东西,他是一把刀,只要知道要去哪,在什么时间,去杀谁就好了。这样才纯粹而又简单。胡思幻想之际他已经走进了县城,周遭的房屋高大了起来,一队队巡逻的士兵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现在还处于战争时期他们警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一队士兵看到了孤零零的老李,李思鸿事先将尖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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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怀里,因此士兵没有对这个一个人走夜路的老人多加盘问,甚至都没有搜身就放过了老李。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半截身子已经进了黄土的老者会杀死这里的最高领导者。年老是李思鸿最好的伪装。
李思鸿顺着大街上的石板路一直走,路面的情况越来越好,他走到了一户门前有两个石狮子的宅子。没有停下脚步,李思鸿装作一个无家可归的乞讨老者绕到了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门口正打着哈欠的护卫。只有两个护卫看守着大门,知县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官,卫兵的设置不会那样的多,但几处重要的关口定然有精兵把守。他脚步不停,很快就拐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老人小心的避开了小巷中的污水与堆放的垃圾站在了一堵院墙前。他知道院墙后就是知县的府邸。
老人对知县了解不多,只知道县长姓周,长的肥头大耳。他在大清河边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这个县长干过什么好事,百姓们都叫他周扒皮,他对政治关注的不是很多,但他也知道能出动像他这样的沉眠者这个县长可能并不简单。
目测了一下院墙的高度,李老头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提气向前冲,几步就借着小巷两边狭窄的墙左右横跳到了一定的高度。老人正想翻到墙头没想到腰一闪脚一滑他又摔倒了墙角。摔下之后李思鸿老头子没有哼一哼,只是静静的挨了一会儿才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他突然有些悲凉,他知道自己已经很老了,这可能就是他的最后一次任务。
他后退了几步又重新试了一次,这次他终于成功站到了墙头,俯下自己的身子老人匀了匀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打量起了墙内的布置。这应该是后花园的墙头,院子里面很安静也很黑暗,几个披甲的士兵守在了花园的入口处。
老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以后以不符合自己年龄的敏捷像像一只猫一样从墙上悄无声息得跳了下来就地滚了一下,然后借助花园中的丛丛黑影摸到了两个士兵的背后。他的步伐很轻,两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