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皇儿去了暴室?”
坤宁宫中,楚煜刚去暴室,太后就收到了消息。
“回太后,正是。”
周嬷嬷只觉得被那目光盯着浑身发毛,颤颤巍巍道,“不仅如此……皇上还令人卸了萧贵妃一条胳膊,将她的手骨全敲碎了。”
“呵,皇儿这是摆明了在替苏澜出气。”
听她这么说,周嬷嬷不由一惊,“难道真是萧贵妃收买人在无忧谷放火,烧死了皇后?”
“萧贵妃还没那能耐。”
事发之日,青鸾早就被丢去了暴室,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与人联手纵火烧死皇后。
此时摆明有人故意嫁祸给南疆。
但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为她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那眼下太后可有何打算,若是放任青鸾公主死在了暴室,只怕那不会善罢甘休。”嬷嬷提醒道。
“死了才好。”
太后面色扭曲道,“你说,若赵堰得知他最爱的女人,死在了煜儿手中会如何。”
“这……”
周嬷嬷被她的话惊得背脊一凉,只觉得她疯了。
那是她的亲儿子啊!
周嬷嬷自然知道太后这十几年遭遇了什么。
可那都是先帝造下的孽,与皇上有什么关系啊!
“呵,那个孽种,哀家恨不能从没生下他!”萧太后凶相毕露,一张保养得宜的面容,满是阴狠算计。
每次一看见楚煜那张肖似先帝的脸,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都是这对父子,害她成了西晋那老东西的玩物。
是他们,将她的一切都毁了。
她抓着手中的茶盏,猛然一把拂在了地上,转身进了小佛堂中,抚摸着那牌位,“先帝,一切都快结束了。”
“当初你为了自己的私心,将我送去西晋给那老东西糟践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不是最在意你的江山社稷?那哀家要你死后都不得安宁,要你亲眼看着,你所在意的一切,都毁在哀家手里!”
说完,她猛的掷起牌位砸在了地上,狂妄大笑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
……
西晋国,王宫。
苏澜醒来时,已是半月之后。
她头疼欲裂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处天青色的锦幔。
“这里是……”
她浑身虚弱无力,掀开被子起身,诧异摸了摸额头,脑子里空空的,竟什么都不记得了。
目下一扫,四周陈设无不华贵精美。
“太子妃娘娘醒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众宫女涌入而来,立刻道,“快去叫王上!”
苏澜只觉得脑子发痛,身子虚弱得厉害,她拼命要想起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娘娘,您身子弱,先躺下床歇息。”
一个宫女青衣宫女上前,将她扶在床上坐下,才至于她没摔倒。
“我,我这是在哪儿……”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拽住宫女的手追问。
小宫女目光闪躲,刚要找借口回话。
只听一道高喝声传来,“王上驾到!”
旋即,迎面就见一个头戴王冕,身披玄色龙袍,满脸贵气,又儒雅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虽生得剑眉星目,五官俊逸,却难以掩盖身上的病态。
似常年疾病在身,身子不好。
不过这样,反而更为他添了一股温润儒雅之气。
苏澜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宁儿醒了?”
那人迈步上前,脸上端的一惯温润之气,他从宫人手中接过一碗药,“来,坐下喝药。”
“这里是……”
瞧见她眼中的戒备与无助,扶华细致温柔的搅动手中汤药,“宁儿忘记了,这里是西晋国。”
“西晋?”
“恩。”他低低应了声。
“那我呢……我是谁。”
苏澜脑袋发痛,她脸色惨白倚在床上,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难受及了。
“宁儿这话倒是难为孤了。”
扶华苍白的脸上扯出抹笑,眼底满是宠溺想抚摸她的额头,却见她往后退开。
空气一瞬间凝滞。
他僵硬收回手,眼底闪过抹失落,“你自是孤的太子妃。”
太子妃?苏澜一脸狐疑。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嫁人了?
“孤初登王位,还没来得及册封你为王后,你就不小心在府邸摔了一脚,落入了池塘中。太医说是撞到了额头,造成短暂性的失忆。”
“失忆?”
苏澜立即在脑海中奋力思索他说的真实性。
可越想,她脑袋越疼。
直到抬手触及脑袋上的伤口,才隐约相信了他几分。
她确实撞击了额头,或许真的是因为这个失忆的。
“那我……是谁。”
这才是她最想知道。
一觉醒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酸涩得掉眼泪,好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堵在胸口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