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危机,几乎要了苏澜半条命。
西域断魂消一日不解,她就危在旦夕。
但比起那心底的痛,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身体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苏澜脸色惨白,一双眼眸满是死寂,她痛苦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落下来。
浮云站在身后,看着苏澜又依在软塌上伤心,心中越发替小姐不值。
自从小姐醒来之后,便与皇上逐步疏离了。
打那以后,小姐每日醒来不是对着镜子发呆,便是坐在软塌上盯着外面,这么一坐就是一天。
连她都看着心疼。
皇上也太狠心了!
宣政殿中。
冷风取得了楚煜所需的解药之后,便身行一消失离开。
首位上,帝王身穿玄色龙袍,披了银狐坎肩。
烛火跳跃落在他金相玉质的面容上,他眉骨沉沉,目光落在手中的檀香木盒上。
那盒子中,是他以大宁二十年国运换来的解药。
“如何了?”
风声猎猎中,冷夜凭空闪现在他面前,“回主子,自从娘娘醒来后,近几日身体越发孱弱了。”
“她睡得可安稳?”
须臾之后,楚煜声音低哑出声,凤眸之中是掩藏不住的思恋。
听未央宫的人来报,他的小姑娘都瘦了。
他多舍不得啊!
可这会儿她不想看见他,他不想给她添堵,让她不开心。
冷夜面露难色,摇了摇头,复又抬头提议,“皇上不防自己去瞧瞧?”
……
入夜十分,未央宫一如死寂。
残风卷起了枝头的桃花,从窗口飘进去落在了妆台上。
凉亭中,楚煜金相玉质迎风而立,看着里面酣睡的美人。
这处凉亭建立在未央宫,与苏澜的寝宫是相对的。
透过那窗户,他能看清里面的一切。
冷夜随行在他身侧,愁眉不展。
自从皇后病重之后,主子便日以继夜悄悄来这凉亭中。
两人虽表面疏离淡漠,实则他家主子没少前来偷香窃玉。
就连他都弄明白,明明两个喜欢的人,为什么非要如此疏离?
不知过了多久,似里面的人熟睡之后,他才移步而行,踏着月光进去。
帐中是她一味喜欢的檀香,残风吹来,浮动一室生香,格外的好闻。
楚煜走上前,撩开了床幔,入目是她酣睡的娇颜。
他的小姑娘面色惨白,没有半分生机,一双柳眉微微蹙起,似睡得及不安稳。
微弱的烛光,折射出淡淡的光晕落她脸上。
男人动作极轻,似怕吵醒了她坐在了床沿上。
有多久了,他没有这样亲近过他的女孩儿。
日以继日的思恋在这一刻犹如泉涌一般,倾泻而来。
他抚摸着她眉眼,她的唇瓣,她娇嫩的脸颊,直到抚摸了她的一切,停在了她胸口的位置。
那鲜血淋漓的一幕,仿佛回荡在眼前。
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瞒着自己中了毒,隐忍至今是有多疼啊!
是他没有护好她。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他将头低垂在她颈窝,他甚至能嗅到床上小姑娘甜腻的体香。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味道。
残风吹动了床幔,男人俊逸的轮廓在阴暗中若隐若现。
他取出一颗丹药俯身喂给她,直至她吞下,才欲犹未尽吻了吻她起身离开。
在他离开的瞬间,床上的人悄然睁开了双眼。
自从重生回来之后,苏澜便警惕心十强。
所以,早在楚煜进来时,她便醒了。
唇角还残留淡淡的冷香,她鬼使神差摸了摸。
那是解药……
苏澜吸了吸鼻子,眼眶又情不自禁红了,阴郁雾气。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那么讨厌他宠幸了旁人。
可还是忍不住沉寂在他那该死的温柔里。
次日,萧长枫死后被人挖出鞭尸的消息,传得满城皆知,惊动众人。
要知道,在大宁死后被挖出来鞭尸,那是咒人十恶不赦的刑罚,死后也不能投胎。
偏偏这幕后之人,挖就挖吧,还连同将萧离音也一同鞭挞得挫骨扬灰。
萧雄得知赶去时,满地狼藉的坟墓空空如也,只剩了一堆粉末。
连根骨头渣都不剩!
众人深感同情之际,不知萧雄是发了什么疯,竟笃定此事乃定远侯所为。
究其原因,还是他之前为了替一双儿女报仇,害得定远侯被贬爵位之事。
能有如此深仇大恨,不是他是谁?
一时间,萧雄与定远侯的恩怨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风声传入苏澜耳中时,她凤眸微动什么都没说,眼神一如既往的落寞,盯着窗户外的桃花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短短几日,她食不下咽,身体肉眼可见的愈发消瘦。
一张巴掌大的脸颊,更显脆弱不堪,仿佛瓷娃娃般,一捏就碎。
顾谨终于看不下去了,“皇后娘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不能辜负皇上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