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熙宁这觉睡的很沉,梦都没有做,再醒来时,病房里静悄悄的。
她想到宝宝,快速摸了下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麻药未过,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甚至感觉不到丝毫变化,但她知道孩子已经没有了。
宝宝,妈妈无能。
若有下辈子,若你再有一次机会,记得不要再选我做妈妈。
心痛令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落,最后一颗颗没入枕头里,她连原谅两个字都不敢乞求。
“姐……”耳边传来陆羽铮心疼的声音。
陆熙宁慢慢转眸,这才发现弟弟居然在病房里,且一直守在她的床边。
“你怎么来了?”陆熙宁问。
因为太过措手不及,她此时的狼狈都来不及收起。
可在此时的陆羽铮眼里,这不是狼狈,姐姐一直强忍的心痛和难过,第一次毫无保留在呈现在自己面前。
那哭泣虽然无声,每一滴泪却都狠狠揪着他的心。
陆羽铮握着她的手,说:“我都知道了。”所以她不必顾虑和隐藏。
知道什么?知道她怀孕…现在孩子没有了吗?还是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和靳少珩之间发生的事?
陆熙宁不敢问,更不确定靳少珩与他怎么说的,又说了多少。
接收到他心疼自己的眼神,她想像平时一样去安慰的,想告诉他自己没事。
可是唇动了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心还是好痛好痛,痛得心像被挖了个洞,又像被整个都硬生生挖掉似的,所以浑身都没有力气。
陆羽铮见状,俯身抱住她,说:“没事的,姐,别怕,我一直会守在你身边的。”
陆羽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一句话。
因为像他这样一个拖累,除了默默陪在姐姐的身边,他真的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陆熙宁却明白,他刚刚经历过那一遭,能这么快站起来,必然是因为自己的脆弱。
那眼里还带着伤,已不似从前单纯和无忧无虑。
陆熙宁抬手,心疼地摸着他的脸,说:“羽铮,姐姐对不起你。”
虽然她已经拼尽全力了,却还是让他一再受到伤害。
如果当初她不把他送到国外,也许…也许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别傻了,姐。如果你都说对不起我,我又该对你说什么呢?”她为他所做的,甚至比父母给他的爱都多。
或许他很多事都不是很清楚,却知道姐姐为了自己,必然付出了很多很多他无法想象的事。
家里破产后,他所有的安稳,甚至命都是姐姐给的。
陆熙宁却摇头。
她是保护过他,没有她弟弟也活不下来。但同样也有许多事,他也不必承受。
比如吸食违禁品这件事,她确定对方是冲自己来的,是她连累了他。
陆熙宁看着他,内心充满自责,是对陆羽铮,也是对刚刚失去的孩子。
想到那个孩子,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不想弟弟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便借口说累了,重新闭上眼睛。
或许是真的累了吧,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却发现陆羽铮还在。
“姐,渴了吗?要不要喝水?”陆羽铮问。
陆熙宁摇头。
“那要不要吃点东西?”陆羽铮又问。
陆熙宁还是摇头。
“你好歹吃一点,不然身体会受不了。”陆羽铮劝。
陆熙宁虽然很想让弟弟放心,但她真的一点儿都吃不下去,便道:“羽铮,你应该好好休息,早点回去吧,我这儿会有人照顾的。”
她不想弟弟看到自己颓废的样子,可强撑着实在太累太累,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没力气。
“好,你吃了这碗粥我就回去。”陆羽铮却坚持。
他手里端着刚盛的粥,用汤匙舀了一勺,吹凉后送到陆熙宁嘴边。
陆熙宁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吃,但为了能让弟弟放心,还是勉强自己张开了嘴。
幸亏是流食,不需要咀嚼。
可她很快发现,人若是没有求生欲,就是吞咽也很难。所以当她勉强自己吃了两口之后,就再也咽不下去,最后咳嗽了一声,还差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算了,我们不吃了。”陆羽铮看她这样受罪,心里愈加不是滋味,干脆放弃。
“抱歉,可能是身体太虚了,过两天就好。”这时候她还在找借口安慰他,唯恐他担心。
“别跟我说什么抱歉。”从前他吃不下饭,常常吐姐姐一身,她也从没说过什么。
陆熙宁握着他的手,说:“回去吧。”
陆羽铮看着她目前的状态,实在不放心,但同时心里又明白,他在这儿陆熙宁怕他担心,硬撑精神更难受。
“好,我明天再来看你。”陆羽铮说。
陆熙宁想说他明天也不要来了,可也知道不可能,便颔首默认。
陆羽铮离开病房后,她也没有再哭过,只是望着天花板发呆罢了。
……
自她醒过来,靳少珩一直没有过露面,就连庄妈都没有出现。
靳少珩真的把陆熙宁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