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徐越泽见过涛世子。”
客厅正堂里,身着官服的大臣神情严肃,对小七爷拱手行礼。
祈钰涛挥挥手,面无表情道:“哎!知州大人,不必多礼。我只是受父王之命过来瞧瞧。”
“世子您太客气了!快,给涛世子上茶!”知州大人立即命人奉上刚沏好的茶。
祈钰涛左手端着茶,右手用茶盖轻轻刮过茶杯边沿。吹气的空档眼神扫了眼这待客之厅的环境,室内家具陈旧不堪,角落的一把椅子还缺了一个角。抬头看看匾额后若有似无的蛛网和房内朴素的环境,再低头闻了闻手里的茶,都是去年的白茶了,还有股子霉味。
祈钰涛轻轻将茶杯放回桌上,双手交叉握着,皱了皱眉:“你这茶,放的有些久了吧?”
“我看你这房里里里外外都如此朴素,怎么,你一知州大人日子过的如此清贫吗?”祈钰涛笑得温和。
徐越泽急忙拱手赔礼道:“涛世子见怪!我虽是地方父母官,但百姓尚且不能过上富足的生活,我哪里敢自己独享富乐?”
“嗯。”祈钰涛点点头,语气里毫无情绪,也不知是赞是损。
徐越泽额间划过一道冷汗。
祈钰涛站起了身双手别在背后,走到窗边欣赏一株几乎无花的茉莉盆栽,语气松快地问道:“你管辖之下的崎原县现状如何?听闻崎原县上有个绵里镇,富甲一方?”
徐越泽连忙解释道:“啊,那绵里镇,也就是地理位置好,外靠沿海,内接大陆,有山有水风景宜人,所以外人总道这儿有金山银山!”
“我知道了。看来徐大人十分尽心尽责啊,我回去定会和父王多多美言您几句的,我走了。”祈钰涛随便看了几眼,就走了。
祈钰涛回去后乔庄改扮一番,一路上都十分小心,下了马车,就径直去了悦来客栈。一路上他总时不时回头看看,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确认无人后,祈钰涛才迈开了步子跨进悦来客栈内。
“掌柜的,来壶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的!还有那群英荟萃!”祈钰涛在柜前低声说道。
“好嘞,这群英荟萃客官可要噶蹦脆?”掌柜的轻轻回道。
“自然要偷着脆!”
掌柜的明意,给了他一块牌子,低声道:“客官,您等的人,在这间房里等您。”
“嗯。”祈钰涛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楼,找到了这间房,推门进去。
“七爷。”伯劳转过身来拱手一礼,“属下等了您好久了,生怕有什么事情。”
“无事,只是路上耽搁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祈钰涛坐到桌前,急忙问道。
伯劳小心翼翼凑到祈钰涛身边:“七爷,我去打听过了,这崎原县的所有富商和有头有脸的人都对知县大人和知州大人赞许有加,这崎原县和绵里镇一路上也太平安静,什么情况也没有啊?”
祈钰涛冷笑了一下,拿起茶杯来低声说道:“恐怕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
“爷,那你那边儿的情况呢?”伯劳问道。
“和你看到的一样,知州大人家里清贫如洗,连一杯好茶都喝不起。”祈钰涛放下杯子,眯起了眼睛,“但是,这知州大人桌上的用的砚台和湖笔确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那是江西巡抚专门进贡给皇上的贡墨,我父王房里刚好有那么一套。”
“那么......这知州大人怎么会有?”祈钰涛站起身来,双手别在背后,皱眉看向窗外。
伯劳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七爷,我去暗访民情的时候,也觉得奇怪,这所有的富商和有头有脸之人倒是日子过的富庶自在,但是我沿街问了那些普通老百姓,都对这知县知州大人闭口不谈。也是很奇怪的。”
祈钰涛看了他一眼:“下回记得,暗访民情,普通老百姓才是最重要的,你问那些富商代表有什么用?他们日子当然过得好了。”
“是,七爷,奴才明白了。”
“走,我们去民间看看。”祈钰涛带着伯劳走出了客栈。今日恰逢赶集日,街市上人潮拥挤,很是热闹。
伯劳不禁感叹:“爷,这都快赶上我们圣京了啊。”
祈钰涛没有说话,只是穿过了人群,一路往最偏僻的地方走去。
两人一路走到了一个偏僻的乡村前。
伯劳看着那长满青苔的石碑,依稀辩出上面的字:“高山村。爷,前面好荒凉,怪渗人的,我们还是走吧?”
祈钰涛却不理会,直接跨着大步子走进了高山村内。进山之后,道路完全不同了,坑坑洼洼泥泞不堪,进村的桥也被毁了,只能绕道,再多翻一座山才能进去。
“这里好像发生过洪灾,你看,这里有泥石流冲刷的痕迹。”祈钰涛边走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两月前的暴雨果然出事了,但朝廷并没有收到任何相关奏折。
天色不等人,两人没多加逗留,各自擦了一把汗,坚持走进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走进了高山村内。一路上,眼前的惨状直逼祈钰涛的眼睛。
如今的高山村根本就是个难民收容所,和绵里镇上富庶的样子完全成了反比:村里有人在徒手刨树根吃,有人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