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帝朱祁镇在皇宫谨身殿宴请应召进京的襄王朱瞻墡。
教坊司的乐人在一旁奏乐助兴。
朱祁镇频频举杯,向皇叔敬酒。
饭吃的差不多了,朱瞻墡道:“陛下,臣有几句私话想与陛下言说。”
朱祁镇朝乐人和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摆摆手。
乐人、太监、宫女们退下,只留下牛玉侍立于一旁。
朱祁镇道:“五叔有何进言,可以说了。”
朱瞻墡道:“臣进京途中,路过汴州,当地的父老跪于道旁,拦住了臣的车驾,纷纷向臣言说按察使王贤遭忠国公诬陷,被关入诏狱,他们齐声为他喊冤,说他是个大大的清官。臣查过了,王贤在河南确实官声清廉,是一位好官。臣乞请陛下,是否可以对王贤案重新审查。朝廷执法要秉公,切莫冤枉了一位受到百姓爱戴的良吏。”
“五叔提醒的好,”朱祁镇道。“王贤得罪了石亨而下狱之事朕也有所耳闻。石亨胡乱罗织罪名,做的过分了。牛玉!”
“牛玉在!”
“我朝很少有受到百姓如此拥戴的官员了。着有司立即将王贤释出,调京任大理寺卿。”
“遵旨!”
朱瞻墡感动地说:“陛下明察秋毫,纳谏如流,真是一代明君!”
“是五叔提醒得及时。”朱祁镇故作谦虚。其实,他也正想利用给受石亨迫害的官员平反,甚至重用,来挫挫石亨的狂妄。所谓民心可用。
朱瞻墡道:“臣还有一件家事要与陛下念叨念叨。”
“五叔请讲。”
“臣昨日去了天寿山,祭拜了太宗皇帝的长陵、仁宗皇帝的献陵、先帝的景陵。臣在天寿山另外还看到了一座陵寝。”
“谁的陵寝?”朱祁镇诧异。
“景泰亡妻杭氏,明楼高耸,与献陵、景陵相等。”
朱祁镇皱起了眉头。
朱瞻墡继续说:“朱祁钰已降为郕戾王,杭氏也不再是皇后,她的寿陵仍然保持如此高规格,便是违制了。臣恳请陛下,予以纠正。”
朱祁镇道:“朕当初只想到将郕戾王葬于金山口,却忘记了这个杭氏!若不是五叔提醒,朕还真把这事给忽略了。这可不成,乱了纲常!牛玉!”
“牛玉在!”
“立即命令锦衣卫,捣毁杭氏寿陵!”
“遵旨!”
※
下朝归来的蒯祥骑马走进自家胡同,一眼瞥见两个陌生人在胡同里转悠。
他俩一发现蒯祥,立即背过身去。
蒯祥来到家门口,翻身下马,高喊:“张顺!”
门内传来张顺的声音:“来了!”
张顺开门走出,牵过蒯祥的马匹。“老爷!”
蒯祥回头望望,陌生人已经不见。他迈步进院。
※
天顺帝朱祁镇与襄王朱瞻墡手挽着手,一路步行走出午门。
朱瞻墡眼含泪水,向朱祁镇拱手作别:“陛下,请回吧!”
朱祁镇也动了感情:“五叔难得进京一趟,千里迢迢,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五叔还有什么话向朕交待吗?”
朱瞻墡言之切切:“万方望治,如饥似渴,愿陛下能够省刑薄敛。”
“谢谢五叔的殷切嘱咐,朕谨记在心!”朱祁镇道。
一顶轿子在等候朱瞻墡。
朱祁镇:“五叔,上轿吧!”
朱瞻墡依依不舍地转身上轿。
朱祁镇深情地望着朱瞻墡的轿子,直到抬出端门。
朱祁镇对牛玉道:“你去,把正统十四年襄王的两道奏疏找出来,送到乾清宫。朕要御览。”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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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祥、蔡小芹、蒯义、小凤和八岁的蒯旋围坐在桌边,等待开晚饭。
云儿走进,端来炸酱、菜码、黄瓜和蒜。
“酱炸好了,面条这就下吗?”云儿问。
小芹道:“等等大郎吧,他也该回来了。”
小凤道:“不用等他,他今早出门时撂下了话,不在家吃晚饭。”
小芹吩咐云儿:“那就下面吧。”
云儿前往厨房。
蒯祥道:今日下朝回来,在胡同里看见俩人,鬼鬼祟祟,行迹十分可疑。
小芹道:“咱们这条胡同平日里很是僻静,从没有什么陌生人啊!”
“是啊,事出反常必有妖。”蒯祥道。
云儿把面条端到桌上,给大家分盛。“炸酱面,老爷,夫人,二公子,少奶奶,小少爷,请慢用。”她分完面并不走开,而是继续唠叨。“方才云儿听见老爷说胡同里有陌生人,后晌云儿上街买菜,也瞅见了,鬼鬼祟祟的,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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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往咱家张望。”
蒯义道:“你们这么一说,孩儿也想起来了。今日孩儿去智化寺跟师兄干活,师兄说,智化寺被东厂的人盯上了。”
蒯祥道:“这么说,咱家门口的人也有可能是东厂的了?”
“东厂可不是善茬儿,沾上他们就麻烦了!”小芹十分担忧。
小凤的脸上变了颜色:“不会是冲着必武来的吧?我说他这几天怎么有些不对头呢,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