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朱高煦在王府存心殿宴请贬谪出京途经乐安的杨庆。
朱恒和王斌坐陪。
朱高煦端起酒杯:“杨公公路过乐安,特地来看望孤。孤一杯薄酒,既是接风,又是送行。祝杨公公旅途顺利!”
大家都端起酒杯。
“谢谢汉王殿下!谢谢朱先生,王将军!”杨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朱高煦道:“听说父皇把赵王留在了身边。赵王目下可还好?”
“赵王还好,”杨庆答。“圣上网开一面,没有继续追究赵王殿下,只是将他留滞在了京城。不过,赵王的那些涉案的部下,全都被夷了三族。”
朱高煦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那个孟贤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呀!可惜了!”
“孟将军未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血洒刑场。惜哉,惜哉!”王斌惺惺相惜。
“孟贤是谋逆大罪,十恶不赦,掉脑袋也是他咎由自取!”心有余悸的杨庆不得不循着朝廷的口径说话。
朱恒附和:“杨公公说的对。今晚我们不谈他。”
杨庆对朱高煦道:“咱家出京时,黄公公来送行,听说咱家要路过乐安,特意让咱家给殿下捎个好。”
朱高煦感慨:“难得这个时候黄公公还惦记着孤。他可还好?”
杨庆摇摇头。“惊弓之鸟。”
“此话怎讲?”
“案犯小德子曾经是黄公公身边的长随,后来跟了咱家。咱家与黄公公都因为这孩子吃了挂落。这回圣上尽管没把黄公公怎样,却明显冷淡着他。咱家被发去南京守孝陵,显然也与此有关。”
“委屈你们了。”朱高煦道。
“委屈一点儿倒不打紧,可咱家和黄公公都心里慌呀!”
“慌什么?”
“妙锦郡主去年曾来彰德和乐安两地暗访,据说收获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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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向她告密的常山中护卫总旗王瑜,就是乐安人。”
“哦?”
“除了孟贤谋反的事,这个王瑜不定还说了些什么别的。妙锦郡主手里捏着这些东西,随时有可能抛出来。大王您也知道,此前朱长史没少到北京城联络我们内廷的中官,倘若妙锦郡主把这些都抖落出来,我们怕是就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再作声。
朱恒端起酒杯:“喝酒,喝酒!杨公公难得来乐安一趟,大家今晚尽兴!”
谁也没心情吃喝,宴会草草结束。
朱恒和王斌去送杨庆。朱高煦独自坐在存心殿里,思绪重重。
过了一会儿,二人返回。
“走了?”朱高煦问。
“走了,”朱恒道。“殿下好像有心事啊。”
朱高煦默默地点点头。
“是在想刚才杨公公说的话吧?”
“不想不行啊,这件事细思极恐。”朱高煦承认。
王斌道:“此次功亏一篑,太可惜了!”他仍心有不甘。
朱高煦埋怨道:“北京那边的事情,孤告诉你们先缓缓再说。你们偏心急。这回好了,惹祸上身了吧?”
朱恒和王斌一脸的尴尬。
朱恒道:“殿下,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既然要做大事,横生些枝节,总是难免,我们不可就此被吓退。”
“说得轻巧,水来土掩,目下该如何掩?”朱高煦恼火道。
王斌道:“妙锦郡主知道的太多了,已成殿下的心腹大患!”
“这还用你说?直接说对策!”
“庆父不死,鲁难不已!”朱恒一脸杀气。
朱高煦大吃一惊:“你是说灭口?”
朱恒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不行不行,她可是孤的亲姨啊!”朱高煦显然心理尚未做好准备。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莫非想因小失大吗?”朱恒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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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斌道:“朱先生说的对!殿下,关键时刻,不可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啊!”
朱高煦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挥挥手,掉过脸去。“此事就当孤不知道。你们自己斟酌着办吧!”
朱恒与王斌交换了一下眼色,会意地相互点点头。
※
朱恒回到家便立刻把陈定叫至书房。
“陈叔,到您回北京的时候了。”他开门见山。
陈定道:“老仆早就在这乐安城待腻了。看见朱高煦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老仆就气不打一处来!”
“卧薪尝胆就不要在意这个,我们的首要仇人是紫禁城里的那个老不死的。”
“这个不用你说,老仆明白。”
“可惜的是,这回就差那么一点点。”
陈定咬牙切齿:“就让那老东西再多活几日吧!”
“不光事情没办成,还留下了很大的后患,需要弥补。”
“少爷是要老仆去擦屁股?”
“难为陈叔了。这件事难度很大,交给别人,恒儿不放心。想来想去,还只有请陈叔您老亲自出马才成。”
“这屁股如何擦,少爷尽管吩咐。老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恒凑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