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大队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缇骑高举着火把,在北京城街头纵马狂奔。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发出阵阵回音。
“前所、中所的人去守住九门,不准任何人进出!”缇帅赛哈赤高喊。“马军所随我前往赵王府!”
锦衣卫各部分头行动。
此刻宫城内也刀光剑影。锦衣卫北镇抚使刘勉率领着一队校尉直奔东七所,迅速包围住都知监典簿小德子的住处。
刘勉手提绣春刀,上前推门。
门在里边插着。
他使了个眼色。
两名锦衣卫校尉猛地一撞,门被撞开。
刘勉带领众校尉冲进屋,只见小德子正慌乱地穿衣服。
几名校尉上前将他擒住。
小德子一边挣扎一边喊:“你们要干什么?松手!松手!”
刘勉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死到临头,你还挣巴什么挣巴!”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
“你们先让咱家穿上衣服。”小德子道。
刘勉点点头。
摁着小德子的校尉暂时松开手。
小德子平静地穿衣服。
刘勉下令:“给我搜!”
翻箱倒柜。
一名校尉高举起一个卷轴和一个小瓷瓶。“找到了,大人!伪诏!”
刘勉接过卷轴。“人赃俱获!”
校尉拔出小瓷瓶的塞子,嗅了嗅。“这个大概是毒药!”
小德子趁他们交谈之际,一个箭步冲上前,从校尉手中夺过药瓶,在大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一口将瓶中的液体吞下。
“哈哈哈哈!”小德子仰天大笑。
刘勉忙喊:“快!抠他嘴!”
校尉们抓住小德子,又捏鼻子又抠嘴。
可是晚了,他已经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他忽然高喊一句:“金凤!德子找你来了!”言罢气绝。
※
锦衣卫指挥使赛哈赤率领着一队缇骑,手持绣春刀,包围住赵王在北京城内的旧王府。
赛哈赤下令:“做好准备!不许放走一个人!”
一名校尉叩响门环。
门内传出门房的声音:“谁呀?大半夜的?”
“开门!圣上有旨!”赛哈赤威严地宣布。
门开了,门房揉着眼睛。
两名校尉冲上前,将他摁住。
赛哈赤挥挥手,众校尉一拥而入。
院内传出一片惊慌的男女尖叫声。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赛哈赤带领众校尉,拥着赵王朱高燧和他的长史赵亨道走出王府大门。
门口已经停好了一辆马车。
朱高燧边走边嚷嚷:“你们要干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本王的宅子你们也敢抄!”
赛哈赤道:“请大王噤声!有什么话进了宫去跟圣上当面讲吧。”
“进宫就进宫,你们舞刀弄枪,明火执仗,意欲何为?”
赛哈赤板起面孔:“大王做下了什么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赛哈赤,这位五十岁的锦衣卫缇帅身材高大,赤发碧眼,本是西域不花剌王族后裔,为人忠正,办起案子则铁面无私,他毫不畏惧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藩王。
“孤做什么事了?孤做什么事了?你说!你说!”朱高燧仍然穷横穷横。
赵亨道小声劝他:“殿下,别挣巴了,他们是奉旨行事,跟他们说什么都没用。先进宫再见机行事吧。”
朱高燧不再言声。
朱高燧和赵亨道被带到马车旁。
“请大王上车!”赛哈赤道。
几名校尉将朱高燧和赵亨道推进马车里。
赛哈赤指派一名总旗:“你带人把此处看住,不许一人出入!”
“喏!”
马队拥着马车向皇宫方向走去。
※
抓捕叛乱者的不光有锦衣卫,还有正规军。
阳武侯薛禄率领大队京营军人马,趁着夜色包围住孟贤驻扎在固安方城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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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
六十五岁的薛禄原名薛六,靖难名将,身经百战,功勋卓著,时下执掌后军都督府事,是当朝最受皇帝信任的一员武将。
他挥挥手,士兵们一起点燃火把。
营地顿时被照亮。弓箭手们一个个弯弓搭箭,对准大营。
薛禄高呼:“常山护卫的弟兄们听好了,我们奉旨拿人!把孟贤、孟三、高以正、田子和交出来!其余人待在原地,不准乱动,否则,按谋反论处,格杀勿论!”
哨兵回身跑向营帐,边跑边喊:“不好了!朝廷来抓人啦!”
一支响箭呼啸着飞去,正中哨兵后心,哨兵扑倒在地。
营地里顿时乱了套,叛军士兵们从营帐中钻出,衣帽不整,惊慌失措。
此时,孟贤、孟三、高以正、田子和正在大帐中喝酒。
孟贤举杯:“为了明日进军北京城,我们干杯!”
众将皆举起酒杯。
田子和道:“终于轮到咱们赵王的人扬眉吐气了!”
高以正道:“到了后日,咱们可就不单单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