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担惊受怕的。”孔璐华如此安慰着二女道:“我明日入宫,自忖并无大碍,之后确如你们所言,这衍圣公府可能会不太安全。但我可以给你们再寻个去处,那里和珅一定不会在意的,你们过去了,也肯定万无一失,这样怎么样?”
“夫人,那……你要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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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如不禁有些担心。
“我嘛……我毕竟是夫子的正室夫人,这个时候也该撑起这个家才对啊?所以我还要继续在家里看着,若是真的有什么变故,我再来找你们,姐姐你也放心,我自己的命,我可比谁都在乎呢。”孔璐华笑道,而此时她粉颊之上,也渐渐泛出了一丝从容,刘文如和谢雪看着,倒是也放心了不少。
“杨大哥,明日你便护着轿子去皇城吧,之后……或许要多待一会儿,但当日我必能回来,你可要把轿子看护好了。”孔璐华对杨吉吩咐道。这次杨吉听着,倒是答应了孔璐华。听着三女相互安慰爱护,他也清楚,这几日或许会决定阮家一门的命运。孔璐华出身高门,处理朝廷的事自然要更成熟一些,是以他也决意放下争吵,与阮承信,阮家三女共度难关。
可是听着孔璐华的言语,杨吉却也不清楚她究竟有什么良策。
初三日紫禁城中,王公重臣和礼部官员一道,将乾隆遗体入殓,宫中内务府官员也开始布置起丧仪之事,自嘉庆以下,俱穿戴了孝服。宫禁之中,一片雪白之色。
而初四日起,王公大臣便要依次为乾隆致奠,大小官员但凡有品级的,一律集中在乾清门、景运门间,放声哭拜。而隆宗门处,则是朝官命妇一例祭拜,直过了一日,方才结束。孔璐华这边也果真如同先前所料,如期回了孔府。
初四日留宿宫禁的,主要是嘉庆率领的其余宗室,王公重臣包括和珅,大多宿于皇城之中。至于二品以下官员,则仍可归家安寝,次日一早再入宫中致奠,那彦成也是如此。
初三、初四两日,京中侍卫、銮仪卫、步军统领、前锋营护军营等大小各部,均在驻扎之处就地举哀,不得移动。这是清时定制,无论嘉庆还是和珅,都不能在这时调动人马。
转眼之间,已到了初五日,朝中大臣和初四日一样,需要前往宫中继续致祭,但军机处一边,则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开始重新讨论起官职任免,前线兵马调动事宜。那彦成也在家换过常服,重新披上素服。妻子云仙在一旁为他精心打理,而那彦成的身后,尚坐着一位年约六旬的老妇,这正是那彦成之母。那彦成父亲阿必达在他出生之前,便英年早逝,那母悉心抚养那彦成长大,时刻不忘教诲,这时国变当头,那彦成自然也希望母亲有所指点。
“东甫今日,可是要去军机处了?”云仙一面帮他整理着袍服上的褶皱,一边柔声问道。
“是啊,眼下的军机处,处境也越发困难了,若只是太上皇崩殂之事,礼部办了一大半,我们倒也是轻松。可谁都知道,和珅素来对皇上心怀不满,只是碍于太上皇的威严,他从来不敢发作。可是这两日又要重新讨论军务,只怕他也要有动作了。”那彦成久在京中,对和珅可以控制的文武百官,了解可比阮元和其余翰林要多,是以他这时也渐渐有了危机降临的预感。
“东甫,你、你不相信皇上吗?”云仙不禁又问道。
“不是不信,只是皇上的事,咱们应该清楚啊,皇上可用的亲信,并不比和珅多,更何况……”看着妻子温柔的面庞,那彦成似乎也有些话不敢说出口,想了一想,还是鼓起勇气道:“只怕和珅和直省前线的将军,早就有了勾结,尤其是你阿玛手里,还有整个西安的八旗呢。”
“东甫,我既然嫁了你,就是章佳一门的人了,我阿玛的事,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其实……阿玛有什么本领,我还不清楚吗?若是前线对垒,我想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只是……”说着,她也再次望着那彦成,依依不舍,眼中俱是不忍之色,似乎她所在意的不仅仅是胜负,而是根本不愿看到朝廷分裂,一家人自相残杀。
“这个你放心吧,和珅若想在军机处动手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其实从去年十月左右,我就留意上了他和福长安,想着他们必然会有些动作,可至少军机处里,我没看出什么异常,他们想把军机处变成自己调兵遣将的地方,门都没有!可话说回来,和珅手上还兼着三部和理藩院,福长安又有銮仪卫的人马,倒也没必要抱着军机处不放。”眼看一场大战即将到来,那彦成似乎也有些犹豫。
“东甫,别人记不住没关系,这件事你不能忘了啊?你说福长安在銮仪卫,可你大爷不也在銮仪卫么?”这一次出言指点的,却是那母。那彦成听了这话,也渐渐陷入了沉思,那母之言没错,那彦成的伯父,阿桂长子阿迪斯,这个时候已经继承了诚谋英勇公的爵位,并且补任了銮仪使,可官职却在只是诚靖侯的福长安之下。而且,虽然阿迪斯和阿必达同为阿桂之子,两家人关系其实并不好,阿迪斯生性猥琐,平日不学无术,饮酒聚赌之事倒是做过不少,只是凭着阿桂长子身份,想着以后必然得以承袭爵位,方才有恃无恐。阿桂在世时也曾多番斥责,甚至鞭笞于他,可他从来不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