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人既已达到目的,自然没有逗留的必要:“不知河伯何时能归?我等好再来拜访。”
做戏做全套,那商人究竟是风里雨里走过来的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嘛,就得看河伯他老人家的兴致了,三五日还是十天半月都有可能。”
那商人露出一个十分遗憾的表情:“真是太可惜。我等择日再来拜访,告辞。”
“来人,送客。”
柴主事自然以为自己的应对是极其得当的,但又怎奈何那商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商人出了河伯府,架着马车径直出了孟津城。
城内客栈,那间依旧有两名弟子执守的房间里,刚刚进来一人。
“六长老。”
六长老坐定,冲着众弟子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河伯果然不在孟津城里,你等查探的如何?”
为首的弟子一拱手:“六长老,我等四下查探也得到一些消息,据说前日河伯带着仆从向北去了。另外,各酒楼里没见过向韩师兄一般豪饮的客人。”
“如此说来韩济应该是一进孟津城就入了河伯府。”
“怪不得城里到处都找不到记号。”
“六长老,孟津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让河伯亲身前往?”
“不管是什么,对河伯而言必然是极要紧的。”
“会不会与师兄有关?”
“但愿不是。”
六长老皱着眉头,似在盘算什么,良久:“收拾一下,我们入夜出城,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能引动河伯大驾。”
傍晚的孟津城郊被夕阳染上了一抹余醉,在太平年月里最适合幽会的小情侣一诉衷肠。一阵马蹄声急,像催促情人分手还家的信号,也像勾人私奔的幻音,一不小心便要着了它的道。
“主人。”
河伯有些气急败坏,但还没有在明面上发作出来。
“你还知道我是主人?”
“主人恕罪!”
王屋镇小王子家小院外面,斜阳遮不住马背上河伯的凛然霸气,而马下却战战兢兢的跪着一名花容少女。
“我让你盯着韩济,结果你呢?人都失踪了快半个月了,才知道向我报告!”
只听“啪”的一声,河伯手中的马鞭已重重的落在琳儿身上。尽管看着都觉肉疼,但琳儿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琳儿不吭声并不是因为她坚强,而是因为她害怕,无数个例子告诫过她,如果这个时候求饶了,等待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死要舒服。
“你倒是有骨气。”
河伯十分利索的收起马鞭:“你最后得到的消息是什么?”
河伯所问的消息当然是关于韩济的消息。
琳儿咬着嘴唇,带着些颤音道:“十二日前韩济上了王屋山,便再没回来过。”
“你怎么确定他上了山?你亲眼见到了?”
“没……没有……”
“哼!这些年都白学了!”
河伯不再看她,她的身影已从河伯的瞳孔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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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同时也意味着她的生命也要在这个世界里消失了,河伯从不允许失败。在河伯的世界里,失败者没有活着的资格。
“主人!主人!韩济会回来找我的!”就在两只大手要将琳儿拖走时,琳儿忙不迭的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河伯的瞳孔里再度出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你怎么肯定?”河伯捏着马鞭抬起了琳儿的脸:“别告诉我韩济会迷恋你的姿色!”
此时的琳儿已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想干什么。这是一种发乎本能的反应,一般只有在受到重压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现在就是那样的情况,琳儿只想活下去,活着才能谈其他虚无缥缈的一切。
“屋里有个老人,韩济答应替他采药!韩济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河伯闻言心中一凛,以他的修为屋子里有个人他怎么会感觉不到!
河伯大手一挥,不再理这个落魄的女人。身后数人纷纷下马,缓而轻地抽出佩刀,以半月型向那间屋子围拢过去,左手缓缓抬起,袖箭已经上弦。
忽然一声呼哨,叮咣声四起,险些将那座小屋拆了。然而众人重进屋内并没有发现琳儿所说的老人。要不是韩济砸在墙上的洞还在,估计没人会再相信琳儿所说的话了。
杀手来报无人以后,河伯松了口气,心情似乎也好了些。看样子在这人世间河伯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
此时的河伯又似一个慈祥的长者,而非刚刚抬手就要杀人的煞星了:“琳儿,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模样?”
琳儿知道,这是她能活下去的最后机会。接下来她所说的话河伯信了,她能活,河伯不信,就只能怪她天命如此了。
琳儿详详细细的把她和韩济到小王子家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生怕有什么东西漏掉了,还特别强调了那老人干瘪的手是如何如何的吓人,却又如何如何的强大。
“他与韩济动手你可曾见到了?”
“动手时我并未在场,当时只听一声巨响,那房子山墙便尘土飞扬,韩济与那老人过招的情景是那老人同我讲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洞是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