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老爷不耐烦的样子,二夫人却一点都不着急,继续在那里笑着逗弄他。
“老爷,平日里你可都是个稳重的人,怎么如今却是一点耐性都没有?”
陈老爷觉得今天的二夫人很是反常,平日里,她可没有如此这般大胆的在自己面前放肆。
“你若是没有事,那天早些回去,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老爷,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不是做生意的?”
二夫人这时候笑意妍妍地倒了一杯茶,一脸温柔的地到了陈老爷的手中,这才和他慢慢的说了起来。
“老爷,你可知道我刚从什么地方来?”
二夫人见着陈老爷并不打算回她,便自己继续自问自答的说道:
“我刚才去县衙看了华儿!
真是天可怜,见的好好的一个大家公子却被人给打得满身是伤,让我这个做娘的看了很是心酸!”
二夫人说着脸上的笑意便隐了下去。
陈老爷听见她居然去了县衙,这时便一脸怒气地抬起头,对她呵斥道:
“那个小畜生有什么好看的!
他丢尽了咱们陈家的脸面,我倒希望他这一辈子都在县衙里不要出来,免得给我丢人!”
二夫人听见陈老爷还是这番说辞,眼中便闪过了一丝冷意。
但是她没有当面和他扯破脸皮吵架,只是把玩着那博古架上的一只羊脂白玉瓶。
她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脸色淡淡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老爷说一声,今天我去见过了秦县令和他谈成了一笔买卖。
只要我们捐一万两给如来寺,七日后,他自会把华儿从大牢里放出来。
不知道老爷觉得这笔买卖可还划算?”
“什么你居然敢自作主张去找那秦县令!
还花一万两银子!
看来你们母子都疯得不轻,这笔钱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陈老爷这会子眼睛瞪得滚圆,一脸涨得通红,在那里咆哮着。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敢云淡风轻的在自己面前说一万两银子,他恨不得将桌上的这一杯茶重重的砸到她的脸上去。
二夫人看着陈老爷这副暴怒的样子,当既冷了脸,她毫不客气地问道:
“难道老爷是不愿意花银子把华儿给救出来吗?
如今,秦县令都已经松了口,不过是区区一万两银子,对咱们陈家来说不过是一根牛毛罢了。
为何老爷就是不肯?”
陈老爷这会子气得额上的青筋都开始暴了起来,他指着二夫人破口大骂道: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小畜生这次给我们全家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如今,连迎宾楼都开始入不敷出了!
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要一万两银子?真是白日做梦,一文都没有!”
二夫人根本不相信陈老爷的这份说辞,陈府家大业大什么时候会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想着平日里买那些古董字画,随便哪一项都是千两银子的流水。
“老爷,你莫要用这种借口来搪塞我!
我掌家这么些年府里事情我还是清楚的。
虽然你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太过问,但是家里的银钱我还是有数的!”
陈老爷现在被她气得胸口一阵阵的疼,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今天我把话说在这里,我绝对不会用一万两银子去让那个小畜生出大牢。
像他这样就该在大牢里多关几日才能解了我的心头恨!”
二夫人这回是彻底看明白了,陈老爷是死了心不会让陈天华出来。
她顿时把心一横,狠狠地对着二陈老爷说道:
“老爷,你这样是要逼我把事情做绝,把当年的事情拿出来说吗?
谁没有行差踏错的时候?
当年你也不是一样,如今为什么又死死的踩着我家华儿!
你身为他的父亲,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陈老爷听得心中大惊,看着二夫人如今脸上这狠厉的模样哪里有平日的温柔。
他都不敢相信这是和他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人,倒像是来索命的冤魂一般,让他害怕!
“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那么做!并不是我有心为之!”
二夫人听了以后就如同听了,天下间最可笑的笑话一般在那里冷笑着毫不留情的揭破了陈老爷的脸面。
“老爷又何必把自己说的如此大义。
当年你也不过是为了人家手里的那些。菜谱,竟然不惜动用官府的力量,让人家破人亡。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可都是帮你记着的。”
二夫人一步一步的走向陈老爷,那眼中的嚣张气焰,顿时把陈老爷的怒气给压制住了。
她伸手将桌上的那块端砚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老爷,花儿,比起你来,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你看这砚台碎了,还能重新恢复原样吗?
那涂府一家上下六十七口人,现在还能死而复生吗?
华儿是你的骨肉,那你一定要好好的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