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瓦多斯还在流泪痛哭, 西山悠顶着半个餐厅客人的视线,一边给卡尔瓦多斯递纸巾,一边尴尬又不失镇定地对其他客人们回以歉意的笑容。
当西山悠的目光对上贝尔摩德和波本那桌时, 贝尔摩德正以手背撑着下颌, 侧头笑吟吟地看过来, 还给了个理解的眼神, 似乎并不介意被人打扰用餐。
波本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 转过头,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一眼, 似乎根本没把这点小插曲看进眼里, 很快就神态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于是也没人发现,波本在对上那个递纸巾的女子的黑色双眼时, 眼神凝了一瞬,微微透出一丝困惑。
“卡尔瓦多斯, 别哭了,就算哭, 你也小点声, 你打扰到其他人用餐了。”西山悠对着客人们抱歉地笑了一圈, 转回头无奈地低声劝道。
卡尔瓦多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正伤心呢,根本没听全到西山悠的劝阻。
他只听到一句“别哭了”,心里的委屈、憋屈、难过就彻底爆发了, 嚎啕着诉起苦来。
“她就是个骗子,女骗子!她骗我感情也就算了, 居然还一直利用我, 拿我当工具人!”卡尔瓦多斯悲痛地大哭道:“她用到我的时候, 就哄我说‘卡’……”
“卡”字刚出口, 西山悠就在桌子下面,猛踩了一脚卡尔瓦多斯。
还在大哭的卡尔瓦多斯,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听在其他看热闹的客人耳朵里,就像是他伤心的都要喘不过气了一样。
然后,卡尔瓦多斯才抽噎着继续哭诉:“哄我说,‘卡瓦,我需要你’。我就傻乎乎地收拾了装备枪……”
“枪.械”两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刚露出点读音,西山悠就在桌子下面,再次狠踩了一脚卡尔瓦多斯。
卡尔瓦多斯又一次倒抽气,听在别人耳朵里,更可怜了,为了个女骗子,居然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卡尔瓦多斯被连踩两脚,虽然知道是自己的错,但他正憋屈着呢,又被自家大人这么对待,心里自然更委屈了,哭得更大声了,连贝尔摩德和波本那桌的位置,都听他哭诉听得清清楚楚。
“我就傻乎乎地收拾了行李箱,连夜坐飞机赶过去,让她指挥得团团转,拿我赚的钱给她花,还帮她做她的任……工作!傻兮兮地就像条傻狗!”
卡尔瓦多斯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她不需要我的时候呢?只要说一句,‘卡瓦,最近工作太累,我想好好休息’,我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夜坐飞机滚回家。”
“我有时候想她想得快疯了,给她发封邮件,都得费脑子想半天的理由,还得赔上个最新款的奢侈品牌女包当借口!”
“可她呢?她就打发我一句,‘谢谢你,卡瓦,你真贴心,我都要离不开你了呢’,就完了!再也没有第二句了!”
卡尔瓦多斯悲伤地放声大哭,他今天伪装的模样,是个高高壮壮的粗犷男人,这一哭一抹眼泪,委屈得就像是个两百斤的宝宝。
周围看热闹的客人们,都不由地露出了怜悯的表情,怜惜这个脑子不好使的高壮男人,被女骗子欺骗感情的经历。
唯独贝尔摩德,听着听着就蹙起了眉。
这个女骗子的套路,以及这些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卡尔瓦多斯还在眼泪哗啦啦地流,继续哭诉。
“她还天天闹绯闻,我总是听说她前天和哪个男人一起吃饭了,昨天和哪个男人出席宴会了,今天和哪个男人一起出行旅游了。”
“我吃醋不甘心,就去小心翼翼问她,她就特别冷淡地告诉我,‘我的工作和生活就是这样,你如果接受不了,可以离开’,我怎么舍得离开她啊!”
“我还怕她认识了其他厉害男人,嫌弃我没用,从此抛弃我,于是我更加努力练习枪……工作技能,拼命去讨好她。等到她夸我一句‘卡瓦,你真棒’,我就能高兴好几天!”
这一通哭诉下来,看热闹的客人们,表情已经不止是怜悯了,而是变成了又同情又恨铁不成钢。
越听越耳熟·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不自在地转过头,掩饰般地抿了口酒。
原来这个世界上,像她一样拿男人当工具人使用的女人,居然这么多吗?随随便便吃个晚餐,都能听见一个?
波本微微皱眉,听到现在,他怎么觉得这些套路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在谁身上见过?
卡尔瓦多斯还在伤心欲绝地哭诉着,自己最悲惨的最后一次经历。
“几个月前,她电话告诉我,‘卡瓦,这次的事情有些危险,但我希望你来我身边。’我当时心想,就算危险又怎么样,就凭她遇到困难时,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我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卡尔瓦多斯说着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我当时,可是真的冒着要拼命的决心,去找她的啊!”
“最后,我也真的为她没了命。我死的时候,都还在想,没关系,虽然我死了,但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心甘情愿!”
“而且我为她死了,她肯定一辈子都忘不掉我,从此,我就是她心里的白月光,她最爱的男人!”
看热闹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