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揽吃完饭,在农庄干活的人的指引下,找到了站在农庄后山小山山顶一颗大树上的陆文渊。
陆文渊看她一路缓行,不急不慢,一开始很是压着性子等,后来大概是等累了,跟自己做了和解,倒也静下心来,这女娃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武艺这事,不好。
按轻揽的性子,如果有机会修习武艺,她一定会学的。
大概是无人教她吧。
陆文渊看着山下农庄里,所有人来来去去的有序劳作。
直到轻揽到了树下,才不经意地看了人一眼,飞身下了树,道了声“来了”。
轻揽见着此处观赏极佳,春日的日头也不是火辣辣的,春风徐徐暖意,很美,“太师,您找我何事?”
“这个就是我太学院的农耕馆了。”陆文渊颇带自豪地说道,这两三年,可费了他不少心思。
“嗯,”轻揽回答,得到的自然是陆文渊的一个瞪眼。
“你别小看这小小的一个农耕馆,我花了多少心思,带着几个学生走遍了东临、西支和南曳,了解了各国的农桑现状,然后再一一去各国游说,你必须得有拿得出来的东西,各国百姓才信你,才会认可你的东西。最开始一年,完全是太学院自己在无偿地做这些事情,将上好的适合各国各区域的五谷种子和时蔬菜种,送给各国去种,让他们看到农耕馆存在的意义。这样才能不断招揽更多对农桑感兴趣的学子来学,才能把最好的种子最好的方法教给各国,才能去真正帮到别人,三国君上只有看到真正的利益和好处,也才会给我们足够的金银资费去把农耕馆开起来,有了君上的支持,农耕馆的学子才不会被人笑话,学再多都不过是个务农的。”
“还觉得这只是一座很大很大的农庄吗?”陆文渊说完,看着轻揽问道。
轻揽摇了摇头,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是一个很大很大,装了天下仓廪的农庄,可是各处时令不一,气候土质不同,不因地制宜吗?”
“是啊,我这里这是栽培一下南北东西都适宜的菜种,但是到了各地,还是不一样,所以有在各国办农耕馆的想法,但是首先得有人,得有懂农桑的人。”
轻揽点了点头,“甚好,如此倒还实际些。”
陆文渊被她说笑了,想着她在陈府的夫子做派,更得一笑,“丫头啊,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哪儿冒出来的?”
见轻揽不愿意说,陆文渊叹了一口气,“罢了,不说也罢,反正我们也在查,北荒究竟是何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
轻揽第一次见把查人底细当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一定要查?所为何?”
陆文渊坚定地说,“别人有别人要查的道理,我查是因为丫头对了我的性子,”陆文渊叹了一口气,“我老了,虽不是乐翁那样的老态龙钟须发皆白,但也老了,这太学院终究是要往下传,三国都对我鹿城对我太学院虎视眈眈,你看着这毫无波澜的表面下,却是暗潮汹涌。”
“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来历,”陆文渊继续说道,“但我陆文渊掌管太学院六十余年,在烟雨朝覆灭之下,还能保鹿城和太学院屹立在三国之间而不受侵扰,也自有我的本事,丫头,我的想法了,是要收你做关门弟子。”
轻揽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太师刚才说,除了您查我,还有其他人要查?什么人?”
陆文渊再好的修养,都终究败在了这句话里,那把被轻揽嫌弃过的蒲扇一挥,轻揽已经摔倒在一边。
轻揽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为什么小时候爷爷只教自己一些拳脚功夫,而不教自己武功?
“我说了大半天,你就听到这个!”陆文渊很生气。
“听到了,听到了,”轻揽赶紧降火,“不就是要收我为徒,看看能不能帮您管好太学院吗?”轻揽重新站了起来,“可我爷爷说了,拜天下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拜您为师。”
陆文渊眼睛一眯,难得在轻揽面前拿出太师的威严来,“你爷爷是何人?”
“烟雨朝另一位太师,轻一言。”轻揽好像不情愿地说着这话,“他说若您一定要收我为徒,告诉也无妨。”
咔擦!
得了!太师朝着一根树挥出一掌。
轻揽又吓得往后面退了好几步,索性又摔在了地上!
轻揽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看着前面震惊万分的陆文渊,有些过分淡定,又暗自发誓自己要习武艺。
“他没死?”陆文渊语气里满是压抑。
“没。”轻揽叹了一口气。
“躲去了北荒?”
“嗯!”轻揽点了点头,“怎么了,太师跟我爷爷真的不和吗?”
“他告诉你的?我们不和?”陆文渊又变了疑问的语气。
“也不是,就是叮嘱我,实在不到最后,不可告诉您,”轻揽答道,“让我告诉您,若听了,也不用去找他。”
咔擦!又是一根树倒了下去。
轻揽看着那无辜的树木,虽然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想必太师和爷爷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为何?”陆文渊的怒气随着那棵树的倒下,好像降了一半。
“他说他过得很好,您去了,只会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