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星浆体天内理子的遗体。”伏黑甚尔让丑宝将“天内理子”吐出,放到老人的眼前,自己后退拉开了两大步的距离。
老人蹲下身来稍微检查了下,“天内理子”身上还算完整,但衣服已经沾染上了大片的血渍。
来回没看出什么问题,他点点头:“确实没错。”
“款项会依序发放……再多加一些补贴吧。”大概是因为放心了,他满意的笑道。
“不用和其他理事商量吗?”见过对方的孔时雨看了眼老人身后不远处的长廊,又将视线转到了老人身上。“……毕竟也让你们的人帮了不少忙,我还以为会有问题。”
老人园田茂只是盘星教的一名代表理事,教内可还有其他干部。
“这事交给我没问题的。他们今天提早回去休息了,等一下的庆功会结束后我就会向他们提出。”园田茂用手机将天内理子已死的消息发了出去,一边向二人保证道。
伏黑甚尔无聊的四处张望。
其他人不在啊。
“阻止了天元大人被‘同化’污染……钱的问题好说。”
“如果天元暴走的话,人类社会恐怕就无法维持了吧?”孔时雨自嘲性的笑了一声。
“与星同坠,也是迫不得已。”
园田茂抱起了“天内理子”,转身走向教中。脚步刚转入没有灯光的长廊中,一个身影轻巧的从上头落下,挡在他的面前。
“晚好。”伊源优向他微微一笑。
从大厅照来的微弱光线衬得她此时温和的微笑多了一丝诡谲。
“我想找你先走的教友们啊,帮我带趟路吧?”
黑色的刀刃横在园田茂的脖前,有一瞬间,他似乎都感受到了那来自刀锋的寒气浸透了他的肌肤。
危机感使他一身寒毛直立。
他下意识的想要出声向外头的伏黑甚尔和孔时雨求救,“救、救——”
刀刃浅浅的划开了他的皮肤,使他瞬间噤声。
要多少钱都好……救救他。
伏黑甚尔和孔时雨干脆的转身离开了。
至于那声求救?别问,问就是没听到。
如果让园田茂知道他们的想法大概会忍不住破口大骂,天与咒缚会听不清不到五十公尺外发出的求救声?
眼前少女的神情模样不变,晃眼的笑容和她手中毫不留情的刀刃对比鲜明。
犹如死神降临。
“怎么了?不愿意说吗?”伊源优没有让刀刃再进一寸,只故作惊讶,语带讽意地在言语上刺激他:“真是没看出来,你居然把教友看的比自己重要。这就是你的‘信仰’吗?”
“明明自己都被留下来了……呀,还是说你是自愿的呢?真是‘大义’啊。”
这个人在说什么。
园田茂已经害怕得放开了手上抱的天内理子。
他突然发现,在死亡面前,自己根本无法表现得如想像中那般坦然。
什么叫做被留下来了……其他的理事?
他们真的只是回家吗?
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再次高悬起来,他忍不住自己心中对其他人的猜忌。那些人是早预料会有这一幕出现吗?
同样是在这个盘星教的据点。
长廊的另一端是一大群非术师的庆功会。
一接到前头的消息,这群人便开始了末日前般的狂欢。
无数老老少少聚集在此,为了一名少女之死而由衷地感到欢喜,互相祝贺,上下一片温馨融洽。
五条悟和夏油杰抵达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幅景象。
明明是一派欢欣愉悦的场景,他们脸上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他们保护的非术师吗?
五条悟仍然没从掌握咒力后的混乱中回过神来,此时此刻的他根本受不了太复杂的思考。
伏黑甚尔的电话中说理事以上的基本都先跑了,剩下的一个还被优拦住了。
知道咒术界的主犯基本已经跑了。
而这里的人只是单纯崇拜着“天元”,将“天元”视为唯一神的普通人。
即使他们从未见过天元,很大可能连天元的确切身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天元也终究只是一个人,一名术师。
“……这些人,要杀掉吗?”五条悟迷茫的看向夏油杰,像是在决定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如果是现在的我,说不定不会有心理负担。”
就是这么样的一群普通人啊。
接受了术师的保护,却还如此厚颜无耻地站到了咒术界的对立面。
夏油杰一直十分清楚,像自己和悟这样的术师是极少数。更多的术师,哪怕只是对付一只一二级的咒灵,恐怕一个失手就得跟世界永别,每次任务都有如于刀尖上舞蹈。
每天出生入死,保护这样的人,值得吗?
夏油杰垂下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用了……没有意义。”
这样有问题的团体在高层离开后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瓦解的。
“意义。那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啊。”夏油杰听见自己在说,“尤其是对术师而言。”
天内理子在这一天死了,运作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