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讲台前,让幼崽们跟着自己念。
予白有些心不在焉,垂着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总是含糊不清。
离它最近的小鳄鱼最先发现异样,悄悄把尾巴伸过来,碰了碰予白的后腿。
予白扭头看过去,小鳄鱼关切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它知道予白身体稍弱,好像偶尔还会头疼,作为同学和同桌,并且小鳄鱼自认它们两个关系还不错,应该关心一下。
“没有不舒服……”予白摇着头,“我……没事。”
已经是回幼兽园的第二天了,邬石还没有消息,予白很担心。
它问过邬元,从第一部落赶到第四部落,速度够快的话,大概只需要半天的时间。
而距邬石离开到现在,已经快过去整整两天时间,邬石不仅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从第四部落传出。
邬元和它一样着急,但这事很特殊,它们还没办法向别的兽族求助。
予白更不能告诉小鳄鱼,只是摇头。
小鳄鱼看出予白有心事,既然它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会强求。
它挪近一点,继续用尾巴当作爪子,拍了拍予白的背:“凡事想开一点,总会雨过天晴。”
小鳄鱼以前总听族里的长辈这样互相安慰,它们尖尾鳄一族当初十分艰难,加入穹擎岗时差点没进得来,还被自己选择的首领嫌弃,最终只能留在并不太适合的第一部落。
不过它到幼兽园来这么久了,又觉得第一部落也挺不错的,并且离第三部落很近,跳上院墙往太阳升起的方向看,还能看见第三部落外面的那片树林。
没有成为栎首领手下的兽族,退而求次成了栎首领的邻居。
予白琢磨着小鳄鱼的这句话,不知怎的,感觉更加担忧了。
那天梦里的画面已经开始模糊,不论予白努力回忆多少次,像石头上的水珠晒在太阳底下,慢慢地蒸发消失掉。
它却什么也做不了,原本只是担心骨狼的安危,现在邬石又没了音讯。
予白没有再说话,低头咬住面前的纸张放到另一边,跟着兽人老师念下一个字。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一黑一白两只幼崽心事重重,抢饭都不积极了。
小狼崽也担心,但它的状态比邬元和予白稍微好一点,它走在予白身边,尽量将语气放轻松:“邬首领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兽族,有他在,一定会没事的。”
不只是第一部落,在整个穹擎岗乃至外围的其他部落族,也没有谁敢挑衅邬石,包括当初的黑脊狗。
邬元勉强打起精神:“对,我们要相信父亲。”
它不能这样下去,它还答应了父亲,要照顾好予白和小狼崽。
食堂的门即将打开,邬元赶紧挤了过去,准备帮予白抢饭。
一直等到当天夜里,还是没有邬石的消息。
邬元坐不住了,和予白还有小狼崽一起悄悄去医疗室找到梨青。
梨青见到它们一起过来,还以为是予白头又开始疼了,邬元却摇头。
“梨老师,”邬元目光担忧,“我父亲回来了吗?”
“没有,怎么了?”梨青答道,想了想,“我听说邬首领去了穹擎岗外?应当有什么要紧事处理。”
首领的行踪,别的兽族不能随意询问,梨青只知道邬石不在部落。
上回潜入岗中绑走三只幼崽的两个兽族都已解决,近来各处也不曾听说有什么不好的状况发生。
所以首领不在,梨青和别的兽族一样,并未察觉异常或是过于忧心。
“没,我就是想他了……”
邬元随便找了个借口,三只幼崽转身离开。
回去路上,走廊里的风一吹,予白又开始头疼。
疼痛并不明显,它能够忍耐,于是没有说出来。
当天夜里,予白又做了一个梦。
和上一个梦不同,这一次它有了自己的身体,不是一团不能移动的意识。
梦里予白奔跑在一片陌生的树林间,小狼崽也在身边。
它们绕过几颗树,看见下方一条狭窄的河流,小狼崽惊喜道:“它们在那里!”
予白抬头看过去,是邬石和邬元。
裂齿豹背上趴着一只小黑豹,踩进河水中。
河水不深,堪堪没过成年裂齿豹的四肢,邬元也看见了予白和小狼崽,直起脖子喊道:“小白!”
裂齿豹的身后,还有另一个熟悉的灰色身影。
是骨狼,它毫发无损,和予白在上一个梦里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一只完好的眼睛看过来。
梦境很清晰,在梦里的情绪也无比真实,见到两个兽族和邬元安全出现,予白终于松了一口气。
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忐忑与不安全部都消失了,开心与激动取而代之。
予白正要跑过去,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阿崽慢点!”
是垣奇!予白转头望去,食魔鹫低低地朝这边飞过来,脖子上挂着一条金色的巨蟒。
予白睁大双眼,梦境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天亮了,翁平在院外喊道:“集合!”
予白呆呆坐在小窝里,久久不能回神。
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