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紧跟着邬元,小狼崽在一旁看见,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它不会又要……果然予白起身跳下了石头,却是去另一个方向。
白团子越过被幼崽们簇拥的小黑豹,叼起一个眼熟的水碗。
小狼崽认得那个碗,是邬元的。
予白叼着碗去水槽,接了水再送到另一只孤独的小黑豹身前。
邬元也在水槽附近,它今天算是被打得最惨的一次,后腿破了一块皮,脸上也疼。
它很难受,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但硬是憋了回去。
昨天那样的情况只能有一次,它绝对不可以再被谁看见偷偷躲起来哭。
当水碗摆在自己面前,邬元警惕地后退:“你干什么?”
怎么又是这只幼崽,它难道还想来看自己的笑话。
予白蹲在水碗前,抬起一只爪子将碗推给小黑豹:“呜……”
它摇着尾巴,想让小黑豹喝水。
每次都会有幼崽给格因打水,予白猜测邬元也会口渴。
邬元这才明白了予白的意思,怔愣道:“这、这是……给我的?”
予白继续摇着尾巴,点头。
邬元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平时只会有幼崽给格因打水献殷情,而它空有一个首领儿子的身份,实际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要打得过,谁都能欺负它。
小黑豹慢慢走上前,打量着水碗,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比如在水里丢沙子什么的,才低头喝了一口。
予白凑到小豹子身边,见它一侧耳朵上沾了一点泥土,本能地舔了一下。
结果舔了一嘴的灰,它赶紧扭头“呸呸”吐掉。
再转过头时,予白看见几颗泪珠滑落,掉进水碗中。
邬元知道自己不能哭,可它控制不住。
小黑豹埋着头,声音哽咽:“我不想和它打架。”
每一次格因找它,它都想拒绝,可它不能拒绝。
身为首领的儿子,它一进园就备受瞩目,然而却总是比不上另一只裂齿豹幼崽。
邬元不想再看见父亲越来越失望和冷淡的眼神,只能加倍努力,就算打不过也要打,既然都已经输了,不可以再让别的兽觉得它认怂。
面对困难迎面而上,是父亲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教导与期望。
可是它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打不过格因,没能获得想要的结果,也没有谁来心疼过它。
有时候的一点小伤,它都不想去找老师包扎,自己舔舔算了。
而现在,竟然是才来第二天的一只弱小幼崽,给它送了水过来。
邬元不想去深究予白这么做的原因,说到底它也才一个月大,此刻实在绷不住委屈。
予白不知所措,轻轻蹭了蹭小黑豹,想让它别难过。
然而小黑豹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眼泪掉得更凶。
“我也不想当首领的儿子,”小黑豹抽抽嗒嗒,“我不想在这里,不想上学。”
它也想和予白一样,跑圈的时候慢慢悠悠,累了就走路歇一会儿,被叫做小废物也无所谓。
可它有着这个身份,就注定无法懈怠。
附近有微弱的脚步声靠近,小黑豹理智尚存,不想再被第二只兽看见自己这副样子,条件反射般扭头,把头埋在予白的后颈。
乍一看,像是小黑豹压住了白团子不让它动,两只幼崽姿势奇怪,但也不会有谁联想到小黑豹在哭。
后方跟上来的小狼崽远远看见这一幕,在原地等待片刻,默默转身走了。
予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等了半晌,身上的小黑豹才把头抬起来。
哭过一阵,邬元已经好多了。
予白后颈的毛发上还有一点水迹,它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爪子紧张地扣住地面:“对不起……”
予白起身抖抖毛,丝毫不在意,围着小黑豹转了一圈,蹭蹭它:“嗷呜呜……”
邬元也不再难受,过了一会儿小声说:“谢谢你。”
予白摇着尾巴,碰了碰水碗示意邬元再喝几口。
最后邬元去水槽边自己处理了腿上的伤,说是处理,其实就用水冲了冲。
有一点疼但是能忍,过一晚估计就没事了。
回院子里之前,邬元又叫住予白。
小黑豹眼神别扭,压低声音:“今天……不,这两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的兽。”
是指它在自己面前哭这件事吗?予白似懂非懂,点点头。
而远在另一边的格因,从予白去叼水碗的时候就看见了它。
这是什么意思?给它的手下败将送水,故意膈应它是吧?
格因更加气恼,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水碗。
别的幼崽都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生气,慌忙往后退。
黑卷小心翼翼开口:“格因,你怎么了?”
小黑豹生着闷气,冷冷回道:“没有。”
—
晚饭时间,予白跑在最前面,紧跟着带领它们的兽人身后,成功混进第一梯队,守在门口等开饭。
一片黑压压的幼崽,唯独前排挤着一只白团子,小狼崽已经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予白压低脊背,稳住四肢蓄势待发,只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