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家带口都来到了京城。
手上的银钱,一下子捉襟见肘起来。
这几日,李湘莲可以说是愁白了头发。
其实算起来,她手上也有了上千两的银子。
也算是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
但钱财哪里有够花的时候?
李三全也是念着京城居大不易,才想着出去找些赚钱的路子。
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
从前因为受伤,不能赚钱养家,那是没办法!
可他现在是个全乎人,若还是舔着脸要自己的女儿来养。
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但这些话,他不想说,也不能说。
看着李湘莲兴师问罪,他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叫人难受极了。
“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家里还有许多东西没置办齐全,你陪着袁叔去置办家具吧!”
经过深思熟虑,李湘莲只想到这么一个借口,可以将他支开。
她如今是真拿这个亲爹没办法。
这是一个家庭,做事不能只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
越了解这个时代,她就越觉得局限。
阶级几乎是不可跨越的。
而像她这种女子,除了依靠婚姻来跨过阶级,是没有其余的办法一展心中的抱负。
也是因为如此,她是把将这个家庭从泥潭中拽出来的愿望,全都放在了两个弟弟身上。
别看她为了几两碎银,日日奔波。
可她娘没了,她怎能不放在心上呢?
敌人在暗,我在明。
为了能找到她娘亲,李湘莲是将这大街小巷找遍了,也没探听到任何动静。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李三全也不是一无所知。
李三全虽然叫她骂了,可好歹还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人啊,有时候就是贱!
你日日对他好,他反而觉得习以为常。
若是你经常嫌弃他厌恶他,忽然有一天态度稍微好那么一些,他反而感恩戴德起来。
李三全如今就是这样。
难得他女儿态度好一些,他那是给几分染料就敢开染房。
袁牧听见李湘莲吩咐说,要带着他去置办家具,那是感到不可思议的。
“姑娘,”他沉吟片刻,答应下来。“您吩咐的事,我一定竭力做到。”
叫他忙起来,应该就没心情给她找麻烦了吧?
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楚嘉颖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他也是刚知道,之前他安排的事漏了马脚。
他娘全都清楚了。
这连日来所受的折磨,总算是有了说法。
若是之前,只要他敢闹绝食,他娘嘴上虽然说着要好好惩治他,但绝对会服软。
可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昨天的牛乳,他只喝了一口,就全都倒了。
今天,甚至连牛乳都没有。
整个屋子里,除了那壶冷茶,连口热水都没有。
他已然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眼冒金花,恨不得生啃一头牛。
随身伺候的小厮,也被他们叫走了。
整个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老嬷嬷想来却不能来。
城阳公主大怒。
从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却恨不得将人塞回肚子里重造。
这种情况下,楚嘉颖连饿了两天,也就说的过去了。
他一个养尊处优,纵情酒色的大少爷。
饿一天已是非常难挨,饿两天那就不是人能受的。
小厮虽然被人叫走。
可他一片忠心,日日惦念着自家少爷。
他直接抢过,每日给自家少爷送水的机会。
只可惜,门口的人查的太严。
叫他想着送些饭食进去的想法,只能烟消云散。
今日也是如此。
门口查的人,恨不得将食盒里外都看个遍。
“公主说了,公子关禁闭的这些日子,绝不允许任何饭食进去。你这拿的什么?”
小厮小声的,气虚的说道:“公子喜欢喝热茶。奴才特地拿着饭盒装过来,也是为了叫公子喝些热的。”
那人不信,小厮就主动将饭盒打开。
叫他查验过后,才被放行。
有惊无险的通过这道关卡,他才松了一口气。
来到屋中,楚嘉颖完全端不起他贵公子的形象。
总算没人看着,他才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布包。
随着那布包一层层拆开,里面赫然是几块芙蓉糕。
“公子,小的没用,只能给您带这么几块糕点过来。您且留着,若是饿了,就拿它填填肚子。”
楚嘉颖接过来。
从前万分鄙夷的糕点,如今也变得可爱起来。
他连忙狼吞虎咽,三口五口就解决了一块糕。